“公子!俺没事了!现在在沈岭抓人结营,去抢马腾那厮老窝,听说你抓了那马小白脸,先给我关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他,好了,俺不喜欢动手写字,放心,等俺好消息!”卫凯接过文告,也不知道到底是哭还是笑,即便是他这个书法行家,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才从其中那些鬼画符看出大概意思。
半晌长吁一声,典韦报回平安,对于河东来说终究还是喜事,看了卫宁同样欣喜的脸色,不禁叹了口气道,“典韦这厮……笔迹还是那般豪迈不羁啊……”
“咳咳……”卫宁咳嗽了一声严肃道,“他不听我军令,便擅自南下,正该有此一劫,若等我军令,又怎会被马突袭!等他回来,我必要重罚!”
卫凯笑着点了点头,卫宁那丝安慰又何尝能满足他的眼睛,不过终究是口硬心软,再看了看书帛便道,“典韦如今深在地背,如果贸然行事……恐怕有所不妥……”
“由他去吧,如今长安马腾被我军兵锋压缩城中,哪还有闲暇再去顾忌他那点点兵马?”卫宁摇了摇头,笑道。
“可倘若韩遂引兵来援的话……?”卫凯还是有些担忧,低声问道。
“呵呵……韩遂早被徐荣,郭嘉玩弄在手,翻不起花样,野心家,却没有足够匹配野心的智谋和实力,不过贻笑大方而已。”卫宁不以为意,轻轻撇了撇嘴,眼睛回转,紧紧盯着自己堂兄,又道,“韩遂,我必图之!”
卫凯心中一惊,盯着卫宁的瞳孔微微一缩,如今卫氏族中便只剩下卫宁与他家两脉,以人丁兴旺来衡量一个家族的定义,两脉也早没了往日的隔阂,卫凯自然与卫宁也亲近了许多,很多他人不便询问的事情,卫凯却没那层顾忌,当即便疑道,“莫非……族弟你,根本就不曾动怒!?”
卫宁耸了耸肩,他知道卫凯必然有疑,再便屏退了左右,既然他终于按耐不住出声询问了,卫宁也便不准备瞒他,道,“怒,自然是怒,但也并非不计后果那般。呵呵……不过是趁此机会,让马腾,让韩遂知道,我是不克长安誓不罢休而已……”
卫凯眼睛闪过一丝精光,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莫非是要约束韩遂,马腾将兵马拖在长安不成?”
“呵呵……卫三,毋丘兴已经早收我军令了……喏,这便是此二将前几日才传回来的捷报!”卫宁反身从暗阁中取出一封书帛,递到卫凯手上,笑道。
卫凯将他摊开,眼睛终究是愕然片刻,充满了惊喜,却同样也无数担忧,“此二将,竟然已经攻破了北地,安定?兵锋直指秦川!?”
“恩……想必,如今二将已经快兵临城下了!凉州空虚,韩遂引兵来救长安,马腾更是难以脱身,后方不稳,加以挑拨,要破不难!”卫宁淡淡一笑,接口道。
“孤军深入,粮秣辎重无以为继,贤弟,这未免太过冒进了!更何况卫三,毋丘兴乃镇并北,倘若有满意趁机南下,恐是悔之晚矣!”卫凯没有卫宁那般乐观,却是紧锁眉头又道,“虽然二人挑动韩遂马腾旧患复燃,但如今局势未明,我看凉州众部也未必有胆敢反……又假若韩遂得知后方巨变返回,又当如何?”
“不妨,大漠那步度根,坷比能,拓跋力微三方互相争斗牵制,又经我一手挫败,元气大伤,哪还有实力南下犯我边疆?步度根王权受到挑战,我让他领黄金部落返回,不怕他会与另外两人妥协!至于粮秣辎重嘛……呵呵,所以,我最终的目标,不是秦川……而正是天水!”卫宁握紧了拳头,狠狠敲了一下。
“天水……?”卫凯惊呼一声。
“不错!正是天水……安定,秦川,天水三镇,成一线防御,韩遂要过,必要突破三点!而马腾占据长安,便连忙调度长安存粮救济凉州,又因战事,粮仓不可近,亦不可远,便正是屯于天水!若能得天水,粮秣既能得,又能挡住韩遂回援……呵呵!可想而之,若我断其粮道,韩遂便只有两路可走,一路入长安,一路返天水,”卫宁挥了挥袖袍,坐正身子,当即道,“可是其人坐定要剪除马腾一家在凉州的影响力,更乐见我军与马腾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未必有心要不顾一切来救长安……徐荣早前调度,送了行营图与我,有张燕领兵一万隔河固守渭水,便是要挡韩遂东进,他若不记伤亡,或能突破封锁,可是……呵呵,他肯舍得么?”
“于是乎……我料定,韩遂必然是要舍弃长安,而回援天水了!”卫宁最后结论肯定断然道。
“可正如贤弟所言,天水为彼军粮仓,重中之重,卫三,毋丘兴要破,恐怕甚难……”卫凯又道。
卫凯问题一个接一个,卫宁却也没有半分不耐烦,反而正是因为自己堂兄这般谨慎才让他看到卫氏一族未来辉煌的前程,兄弟相合同心协力,一个有才能的族人终究能减少卫宁太多的疲累。索性便一口气为卫凯解答了所有问题,道,“兄长所言甚是,所以,我从冯翊赶回迎接皇帝,便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