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早已经羞红了脸,忸怩半天,方才小声道:“是,老爷!当时,奴家内急,想找个地方方便,但当时天色昏暗,于是,奴家便在花园里到处乱走,看见前面花木茂盛,于是就藏在里面小解。老天见怜,让奴家躲过了一死,但是,也让奴家看清了这恶贼的真面目。老爷,你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呀,要为翰林府满门十八口人命做主呀。”声细如蚊,女儿娇羞态十足。
李如墨没有去听那绝色女子蕊儿在说什么,只是在想:“他奶奶个熊,真要和这个女子睡上一觉,死了也值。”
万知府大喝一声:“红儿,你抬头起来,看一看公堂上这凶徒是不是去年八月十五晚上钱府十八条人命的真凶案犯?”
蕊儿抬起头来,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李如墨,看了片刻,怒道:“回老爷,就是他,看他贼头贼脑的样子,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
但是,李如墨却在一瞬间惊呆了,怎么会是她?一时间,他浑身发抖,脑子里只有一个字,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万知府道:“红儿,你可要看仔细,钱翰林系皇亲贵胄,满门十八口灭门凶案,惊动朝廷,圣上龙颜大怒,下旨限期破案,你可不要胡乱做证。否则,弄出一个欺君妄上的大罪,你能承担得起吗?”
红儿道:“回老爷,小女子报仇心切,请老爷恕罪。这恶贼身材都与那晚凶手极为相似,相貌……那天晚上月影斑驳,那恶贼黑布蒙面,动作灵活,奴家不敢乱讲。但……也似乎差不多。”红儿一双眼睛始终绕着李如墨看个不停,虽然满眼怒火,但在李如墨看来,一切都不重要叶师爷沉吟了一下道:“红儿,你要好好看仔细,要是放纵了真凶,圣上怪罪下来,别说你,整个西安府衙也吃不了兜着走。”
“回老爷,奴家不敢。”红儿站起来,走近李如墨,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光似乎扑朔迷离,又似乎下定决心,然后她跪下来道:“回老爷,那天晚上奴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奴家记得…记得那个恶贼背上有一撮黑毛。”
师爷道:“你是从何得知他身体细节?快点说。”
红儿低声道:“回老爷,奴家记得非常清楚,恶贼**小翠之时,将自己的上半身脱得赤条条的,屋子里燃着红烛,是以奴家虽然站在院子里的花木丛中,但是依然很清楚看得见恶贼背上的一撮黑毛,丑陋无比。现在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宛如昨日,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万知府仰头哈哈大笑,道:“李如墨呀李如墨,你伶牙利齿,狗嘴钢牙,这次我看你如何狡辩?衙役们,将这个恶贼的上衣扒掉,看这个贼骨头还有什么话说。”
李如墨心中偷偷地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背上绝对不会有一撮黑毛,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他从小就营养不良,骨瘦如柴,后来无意间练成武功,作奸犯科,锦衣玉食,多次去泡堂子,多次去嫖宿姑娘,从未听过有人说起自己在背上长黑毛。
几个衙役如狼似虎,三下五除二将李如墨的上衣扒了个精光,然后将他瘦骨嶙峋的后背对着万知府,公堂上所有的人包括万知府、叶师爷和红儿,都一齐向他的后背望去,大堂上一时安静无声。
所有人的眼睛几乎一齐冒出了愤怒的火光,李如墨却是如坠冰窖,他的背上确实有一撮黑毛,和红儿所说的一模一样。
万知府冷笑两声,大怒道:“无耻恶贼,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李如墨一脸迷茫,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设计下这么周密的圈套让自己钻呢?自己虽然作恶多端,但也没有必要费这么的心血来陷害自己。此时,他觉得自己十二分的沮丧,十二分的愤怒,十二分的冤枉,他内心的凶狠狂勇之劲爆发出来,他宁可让知府下令将自己拉去刑场一刀杀了,也不愿莫名其妙地承担杀死皇亲国戚的罪名。,他全身温温痒痒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