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要冲进去,里头的人堵在门口不让进,两厢就这样僵持着,互相胶着,吵吵嚷嚷异常的喧哗。
锦凰和苻璃二人皆是耳聪目明之人,即便不靠得近,也能听清楚两方人都在吵些什么。一时间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锦凰往四周张望,恰见府衙斜对面、路的另外一侧摆了一方茶寮。西南两侧靠着墙壁,东侧用油布拉着堵住了来风,只剩下北侧一面开着,面对着府衙的方向,头顶没有用物什遮挡,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又因着今日无风,当是暖意融融,却是个好去处。
她凑近苻璃小声唤了声“师傅”,又用眼神示意着看了下茶寮的方向。苻璃会意着点点头,二人挤出人潮朝茶寮走了过去。
原本这茶寮生意甚是红火,不想对面的府衙闹出这么一出,里面歇脚的行商都被吸引了过去,此刻反倒冷清了下来。
锦凰二人走过去,里面的伙计便满脸堆着笑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二人里面请。虽然他们两人容貌作了些改动,但通身的气度是无法遮掩的。这茶寮的伙计又是惯会察言观色之人,一瞧二人的模样便知他们不是寻常人,哪里敢怠慢。将肩上挂着的抹布一扯,把桌子凳子来来回回地擦了几遍,方才让两人就坐。
锦凰和苻璃要了一壶粗茶,便一面品着一面关注着衙门口的动静。
眼角瞥见正勤快擦着桌凳的伙计,锦凰心念一动,开口道:“小哥儿,这……”下巴抬了抬,示意衙门口闹得正凶的人潮,“是怎么了?怎地围了这么多人?”
茶寮伙计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两位贵客是外乡人吧?”
锦凰点点头,“我们从北面过来,方进的城。”
“那便不奇怪了。”伙计索性停了手里的活儿,继续道:“两位有所不知,我们颍州出了件大事。在过去不过月余的时间里,已经接连失踪了五十多人。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罢,摇着头重重一叹,拿起抹布又擦了起来,“这些呀,是那些失踪人的家眷在跟官老爷闹呢!”
“可是这闹有什么用?真是作孽哟,查了大半个月,连个人影也没找着。”提到这一茬,这伙计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儿地往外冒,“我看哪,还不如请个德高望重的道长来,或许还有些头绪。”
锦凰和苻璃彼此对视了眼。
“哦?小哥儿这话怎么说?”锦凰回过头,状似被挑起了极大的兴致。
那伙计见二人兴趣甚浓,也起了兴头,一脸“你们外来人不明就里”的神色道:“你们想啊,就月余时间内接连五十多人失踪,这能是寻常人所为吗?寻常人哪有这本事?必定是那……”说到这儿,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凑近两人鬼祟地继续道:“什么在作怪!”
“我跟你们说,我隔壁二狗子家的大舅的外甥在衙门里面作帮厨,亲耳听到那些官老爷们说,是妖孽在作祟!那些失踪的人早就死了,连尸也没了!”那伙计神秘叨叨,一脸掌握机要密闻的得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