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抵达木城的时候时辰刚过戌时,因为是腊月隆冬,所以人们很早就归家闭户了,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什么行人。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引起骚动,舟状法器就直接落在了司家的码头上。
司府的人早就候在了那里,见到司家兄妹忙迎了上去,行事有条不紊,将二人妥帖地安置进了两顶软轿。而苻璃和锦凰,则早已在抵达之前,脚踏坤吾,化作一道蓝芒闪入了城中。
坤吾的度极快,所过之处犹如刮起了一道怪风,一路扫向司宅。
负责护卫的司宅家丁只觉得眼前一道光影一闪而过,茫茫然以为自己眼花,全然不知宅子里已经多了两名陌生之人。
苻璃将锦凰放在床榻之上,左手凭空一挥,屋外,一道透明的蓝色光幕结界蓦然撑起,笼罩在整间屋子的外围。光幕停顿了几吸之后便隐没了下去。
锦凰依旧昏迷不醒,面色倒是非常的红润,呼吸也很平缓,不见一丝痛苦之色。
苻璃在床畔坐下,左手捏出一团灵气探上她的手腕,然而,那团灵气方渗入到锦凰的经脉后便犹如泥牛入海,瞬间消融于无形。他心念一动,眸光骤然转暗,只见修长的五指指尖灵气乍然涌现,苻璃竟不顾一切地将浑厚充裕的灵气不断导入到她体内。
锦凰方经历金丹结印,气缕尚且不稳,根基不坚。以苻璃那样浑厚的灵气这般源源不断地导入,她的经络和躯体根本就难以承受。若他再不收手,不消片刻,锦凰就会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苻璃他,难道竟是要杀了锦凰?!
自然不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七窍流血的惨状并没有在锦凰身上生,她甚至连一丝动静都不曾有,平静安宁地诡异。
然而,她越是无所动静,苻璃就越的不安。
灵气灯盏的辉光自屋子中央的半空倾泻而下,所有幽暗的角落几乎无所遁形。苻璃完美的脸庞照映在白中泛黄的光辉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冷峻。投向锦凰的眸光幽深似海,浓得仿佛化不开的稠墨。
突然,他眼波一闪,搭在她皓腕上的中食二指仿佛挣脱般猛地松了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二指成钩倏地探向锦凰不盈一握的纤腰。他的度极快,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几乎要触及之时,锦凰的腰带中猛地迸处刺眼的紫芒,一股强横可怕的力量冲着他反击而来。
同时,腰带之上,亦有银色的诡异暗纹乍然隐现,与先前在洎江江心所见如出一辙。
因为顾及着锦凰,所以苻璃也是试探之意居多,却不想这藏在腰带之中的物什竟这般的强横,不容丝毫侵犯。
反击之力中,逸散出来不容亵渎的凛冽,以及不可一世的狂肆,就像是惯于上位的傲气和不流于俗的乖张,竟是只属于神器的强悍和霸道!力量比之坤吾只劲不弱!
苻璃缓缓收回手,中食二指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刺眼的紫芒在一闪而现之后就湮没了下去,腰带上浮现出来的银色暗纹也已经歇隐于无形。然而,那股力量造成的毒辣犀利的灼痛感还留在指尖,甚至,随着灼痛一道儿的阴冷刺骨、暴戾和扭曲,顺着经络渗进了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