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馆长跟潘娟同样可怜兮兮看着阿力满老汉,那表情,那动作,简直跟好莱坞电影里面的主角一样,要多惟妙惟肖,有多惟妙惟肖。
阿力满老汉只是一个兵团职工,平时也少有见到农场以外的人,看着这几个操着一口普通话的三个人,而且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确实像是认真守法的好公民。
而且从三人的一身行头来看,他们根本就不是传闻中偷农具的泥腿子。
阿力满连连点头,扶了扶自己那副已经断了一边支架的老花镜说道:“这事情好办,我这里有直通外面的电话,喏,就在那边,你们过去拨电话吧!”
见这情景,三个人几乎乐坏了。不过当着阿力满在场,三个人依旧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看上去依旧是没从同伴遇难的阴影中醒来。而王馆长是灵机一动,小半盒中华香烟从他登山包里取了出来。
“大哥,我这样叫你不会介意吧,这里有几只烟,凑合抽一下吧。”
&nbs+p;一边说着,王馆长一边朝张如铁看了看:“小张啊,火机了,赶紧给大叔续上。”
“呃,来咯!”
张如铁还不明白王馆长想支开阿力满的意思,立马从自己包里取了带防风的zippo火机。
阿力满老汉认识这种香烟,据说是师级以上领导专供的,虽然没到过大城市,但这香烟却是摸的门清。抽了一辈子老烟叶的阿力满,就这样在半包香烟的诱惑下,被张如铁给哐到了门外。
张如铁见老汉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看样子也是个爱贪点小便宜的小老汉,这下他是应付得信心满满了。阿力满在交代了一句不要随便翻屋里的东西之后,就随着张如铁来到了屋外不远处吸起烟来。
张如铁自然是满嘴侃大山,又是说遇上流沙,又是碰上狼追,还夸了这地方好美好美之类。见老汉贼溜溜盯着自己火机,张如铁索性把火机也给了他,这么两支烟连着抽完,阿力满老汉几乎竹筒倒豆子,把张如铁要套的话给套了出来。
原来这里是属于农二师下面的一个先锋突击连,主要就是负责看护夏天这一代的雪山牧场,以及几千倾的棉田麦地。这里距离最近的城市是吐鲁番,外边连着这里只有唯一一条路,不过因为这里的戈壁相对比较多,路在修过几次后,行走起来还算可以。即使是大雪压山,一般的吉普越野也还能开进来。
问清了这里到吐鲁番的距离后,张如铁心中暗自高兴起来,看来只要里头王馆长联系上他在疆这边的人,那接下来等车一到,他们一两天以后就可以到乌鲁木齐了。到时候再从那边搞倆车,再重走省道开回上海,一切就算搞定了。
心底正盘算着如何出去的时候,王馆长潘娟两人已经从屋里出来了。阿力满两只烟也刚好抽完,脸上是浮现出一股活神仙般的姿态。
“你们电话联系上外面了吗?”
阿力满关心道。
“联系是联系上了,不过听说今年是百年一遇的暴风雪,估计没车开进来了。”
“我就说怎么今年这么多雪嘛,原来是这么个事情。”
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除了一部电话机,其他没有一样东西,连最起码的卫星广播信号都没有覆盖到。阿力满老汉家里亲戚都在吐鲁番城郊,估计也根本没有那个闲钱打电话来慰问这老汉,也难怪他不知道现在的天气情况。
“你们要不先在我这休息,等你们朋友车到了之后再出去也不迟。人死不能复生,给外面说上一声就可以了。”
阿力满也是历经风雨过的人,对于生死来讲,他也算是看的比较透彻,他的想法是,现在这些人,一定得好好活下来。
“那不是太麻烦大哥你了吗?”
王馆长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麻烦麻烦的,我这里还有十来个各处仓库的老伙计,回头我叫他们都过来,大家都聚聚,热闹热闹。”
“这……”
看着这股热情劲,三个人反倒言以对了。
“大叔,要不,我跟我们王师傅商量商量。”
现在王馆长是摄影师身份,张如铁自然叫他王师傅。
“恩,你们商量,我去屋里先添点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