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鬼见雷乐的表情甚是冷峻,担心会是不好的事情发生。一个兄弟把密室里的电报机跟文书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电报机坏了,替我问问她能不能修。”雷乐余光扫在安琦的身上,吩咐着黑鬼。
“是,乐哥。”
黑鬼走回安琦身边,她看着电报机并不陌生,但是对于如何修理还欠经验。看了看,摇了摇头。
“修不好吗?”
雷乐拔枪放在酒厨上,黑鬼下意识的拉起安琦到身后。客厅里的那些姑娘纷纷闪到一边,怕被误伤。
“我知道你是留过洋的,要想证明你不是特务,就告诉我,你的来历。”雷乐拿着枪走近。
“乐哥!有话好好说。”黑鬼维护道。
“鬼哥,我没事。”安琦前走两步,拿出脖颈上挂着的十字架,用一口流利的英语介绍自己,雷乐虽然能听懂个大概,但对她说的西方贵族学校不甚了解,勉强地收起枪。那些一旁冷眼观望的姑娘们松了口气,着实为她捏了把冷汗。
“安琦是吧?”
“是。”
“好好打扮打扮,三天后我带你们去香港跟我的岳父北野一郎见见面。”看着姑娘们各个害怕的摇着头,不愿意前往。雷乐又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去陪岛国人睡觉,我只是想在香港开间贸易公司,我需要管理公司的文员、接待贵宾的前台、迎宾的司仪、端盘子倒水的服务员。仅此而已。”
“乐哥,我们真的要走吗?”黑鬼问道。
“虎门的公烟馆不是北野家的重心,香港才是。兄弟们哪个不想去香港的,我可以把虎门的生意交给他。”雷乐看了眼身边的黑鬼,他低着头。“黑鬼,我知道你是土生土长的虎门人,对这片土地有着独特的情怀。要你背井离乡跟我走,你肯定会有不适应。索性你就留下来打理这边的生意,安琦帮你一定没问题。”
“我的命是大哥的。刘森刘老板死后,我就立誓要跟着乐哥你,现在正是你用人之际,我不可以这么没义气独自留在这里而不帮你。”黑鬼跪在雷乐面前。
“好兄弟,谢谢你。”雷乐扶道。
明灯照亮厅堂,兄弟们各个义薄云天的看着雷乐,那些姑娘们也各个眉宇间露出喜色。不愿被奴隶的人们总是向往着自由的生活方式,不用清早醒来睁开眼就去排着长龙去领那六两四的斗米,还要向哨站里的岛国兵鞠躬,担心自己随时被发疯的岛国兵抓走打靶。
长夜漫漫,又是一年除夕夜。一大清早,黑鬼就带人上街买了些高价肉质和新鲜的蔬菜,两个兄弟一人捧着一袋白面,喜气洋洋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哨站里的岛国兵想要盘查,他们胳膊上的袖带清晰的缝制雷字图案,新来的少佐不知情况,命令他们站住,派人上前搜查。
“你地,留下检查。”少佐指着黑鬼说道。
两个岛国兵上前正要盘查,黑鬼拔枪指着那少佐的额头,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还敢检查我身上的东西。”
认识黑鬼的岛国兵附耳对少佐解释,黑鬼一把推开他,握着枪叫阵。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雨田君的手下,得罪了。”少佐向黑鬼鞠躬。
黑鬼得意的笑了笑,带着众人离开。没走几步,那少佐在背后拔枪,一枪打中他的后心窝,猝不及防,他转过身重重地倒地。
未免发生冲突,兄弟们商量了下先带着黑鬼回去复命。那岛国兵少佐趾高气昂的摆出一副大将之姿站在众士兵面前,哈哈大笑中,不忘说声“华夏猪!”
“华夏猪!”何等的侮辱,兄弟们没有冲动,记下了这仇恨,怒视了那少佐一眼,飞快的跑了起来,抄近路回公馆。
看似在午睡的雷乐并没有真的睡意,只是静静闭目养神,反复的想着密室里的那个男子和假的刘倩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这么久,而不被察觉。兄弟们大呼小叫的推开门,将他吵醒。
一身睡袍下楼的雷乐看着安琦和几个姐妹忙着拿药箱,一副救人的架势跑向客厅。顺着方向看去,沙发上躺着的人是黑鬼,口角有血,背部的衬衫已被鲜血染透。那几个通行的兄弟放下手里的提物,纷纷跪在了客厅外。
“发生了什么事!”雷乐问道。
“刚刚我们跟鬼哥路过哨站,一个新来的岛国兵少佐要我停下接受检查。鬼哥用枪指着那少佐的头,有个认识我们的岛国兵说了几句,我们就被放行。一开始没事,后来我们走了几步,还没离开哨站十几步的位置,就听见一声枪响。我们回头去看,为了不延迟救他,所以没有纠缠。”一兄弟哭着说道。
雷乐转身看着趴在沙发上的黑鬼,安琦从未弄过这样的伤口,下手无措的扭扭捏捏。
“统统不许哭!你们几个马上去药材铺给我买只蛇胆和上好的云南白药,顺便弄些常用药带回来。消炎的为主!”雷乐吩咐道,一众跪着的兄弟站起,抹掉了眼泪跑出大门。
雷乐看着安琦的手在发抖,手里的剪刀也拿不稳,神情紧张地,害怕的瘫坐在了地上。
“给我!”
雷乐拿过安琦手里的剪刀,坐在茶几上就开始撕剪黑鬼身上的衬衫。用药棉沾走枪伤部位的血液,清楚的看着他中弹的部位。手指按压中弹部位周边的骨骼,没有异常。只是弹头擦伤了肩胛骨,拿起镊子夹着弹头,小心翼翼地取出弹头。一枚不大不小的弹壳丢到茶几上,在场的姑娘们无不欢喜的露出笑容,那些跑去买药材的兄弟气喘吁吁地跑回。
“我要你们买的蛇胆呢?”
一个兄弟拎着装蛇的笼子,递到雷乐面前。安琦彻底被吓晕,倒在了茶几边上。站在远处不怕血的姑娘们跑过来帮手,倾倒云南白药到黑鬼的枪伤处,帮忙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