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对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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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罗德在八月十一日晚上抵达意大利那不勒斯。尽管这具身体从来都没有回到过意大利,但意大利对于西奥罗德来说一点也不陌生。看着灯火通明的那不勒斯港口,从飞机上看,印象中的那不勒斯还是那个样子。

夜空下的桑塔露琪亚海岸如同沉睡的少女,而那明亮的灯火又如同一颗又一颗珍珠,这座波旁王朝统治时期的首都古城将自己过去的辉煌沉淀在地中海岸边,只留下悠扬的传说在人们耳边低语流传。远方维苏威火山只剩下一团模糊而静谧的黑影,静静矗立在那不勒斯湾对面。人们很少记得这座活火山的名字,只有面对它脚下轰然间毁于一旦的庞贝古城时,才会低低地吐出一声叹息。

看着这座即将陷入沉睡的城市,西奥罗德心底或多或少有了些感叹。前一世,他曾多次来到这里,来到意大利,来到那不勒斯,他曾走过意大利的每一个小镇的大街小巷,和其他人不同的是,那不勒斯是他的起点,也是他每一次意大利之行的终点。

因为这座城市是他母亲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他的母亲和父亲第一次相遇的城市。美丽热情的意大利少女音乐家在桑塔露琪亚海岸边遇见了严谨自律的德国大学教授,西奥罗德记得在他小的时候,他的母亲经常这般提起。他能记得自己父母的事情已经不多了,但他们在意大利相遇在德国重逢在维也纳相爱在美国结婚的事情,他还是记得的。

西奥罗德想了想,这个“西奥罗德”的母亲似乎也是那不勒斯人,只是他们最终到底是如何走到一起,“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听他们提起过,也就不得而知。

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奔波了一天太过疲惫,西奥罗德变得有些沉默。

“酒店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下飞机后酒店派出的司机会将你接回酒店,你好好在酒店休息一晚上,明天我们再动身去波西塔诺。”纳特尔将西奥罗德的沉默当做是疲惫,于是他轻声道,“你的新的贴身助理,将会在波西塔诺和你会合,之后我会赶回美国。”

在纳特尔提议辞去贴身助理的工作后,西奥罗德顺手给他升了职,将自己后勤一切工作都丢到他手中,相当于从一个贴身助理升职为主管――当然马歇尔的反对被西奥罗德当成了耳旁风――于是为西奥罗德重新物色一个贴身助理,就变成了他的工作。

他倒很快给西奥罗德推荐了一个人选,西奥罗德对这种事情看得很淡,他信任纳特尔,既然是纳特尔推荐的人,这表示纳特尔也信任对方,所以他没说什么就同意了。于是现在,这位由纳特尔推荐的新助理,将会和西奥罗德在剧组第一个取景地会合,纳特尔将他送到目的地后便会离开。

虽然西奥罗德认为纳特尔的送行是不必要的,只是在对方的坚持下,也就只好由他去了。

西奥罗德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他看着飞机渐渐落在跑道上,目光微沉,转过头又对纳特尔说:“明天我想在那不勒斯转转。”

纳特尔微微一愣,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如果你想在那不勒斯多呆一天也行,我们可以十三号再去波西塔诺小镇,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当地懂英语的导游带你好好转转。”

“导游?不用,我的身体里可流着一半意大利人的血液啊,纳特,我懂一点意大利语,明天就我们两个,两个朋友,随便转转,将工作放到一边,当做是我给你的带薪旅游。”西奥罗德拍了拍纳特尔的肩膀,笑着说。

所以……明天,两个人,单独,旅游?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听起来……似乎有点像约会。纳特尔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坚持将西奥罗德送过来,否则,他肯定捞不着这个极其难得的带薪休假。只是……纳特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西奥罗德虽然笑着,但是他的兴致并不高。

来到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两人约好了第二天碰面的时间,便拿着各自的房卡回到各自的房间。西奥罗德泡了个热水澡,但他并没有选择早早入睡,他关上了房间的灯,穿着浴袍坐在书桌面前,工作台旁的落地灯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明,柔和的灯光正好落在桌上的剧本和笔记本上,这种安静昏暗的环境能帮助他尽快入戏。

从小失去双亲的雷普利,自卑的雷普利,软弱的雷普利,惹人怜爱的雷普利,聪明敏锐的雷普利,冷静自若的雷普利,擅长伪装的雷普利,向往温暖和被爱的雷普利,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雷普利……

深爱着一个永远不能回应自己,永远逃避自己感情,永远没有结果的男人,只想奢求地待在他身边,享受被他的温暖笼罩,如此卑微的雷普利。

终于找到一个愿意守护自己,保护自己,深爱自己的男人,却在最终依旧失去对方,失去一切,亲手杀死自己一生两个挚爱的,可悲的雷普利。

西奥罗德看着书桌上的化妆镜,镜子中的那个人拥有着一双脆弱,明亮而又令人心疼的眼,陌生而熟悉。

你是雷普利。

西奥罗德唰的一下站起来,推开落地窗,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俯身双手撑着栏杆,看着陷入沉睡的城市,远处零星几点灯火和从地中海吹来的微凉的夏日晚风,让他的脑袋清醒不少。

雷普利有太多和他类似的地方,这个角色几乎让西奥罗德不用过多准备什么就能迅速入戏。他轻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刚准备直接回房睡觉,身边不远处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小子也因为时差问题睡不着吗?”

纳特尔站在西奥罗德隔壁的阳台上,有些意外地说,手中还拿着一罐啤酒。他似乎也刚洗完澡不久,头发还没有擦干,赤/裸着上身,下身也只系了一条浴巾,系得还有些低,就算四周没有多少灯光,但月色足以让西奥罗德看到他小腹上那隐隐约约的“fu*ckyouwithmy”刺青,当然,那个令人遐想的箭头被藏在浴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