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从冰箱里找出剁肉,往大碗里倒了一半。想到每逢自己下厨,几家星娃都会拉着大人来尝鲜,萧可便又多加了一些,投进糯米和各种调料一起搅拌。
待到红白相间的剁肉,和黄姜白葱褐菌紫米充分混合,他洗干净手,拿过凝固后宛如脂玉的猪油,一手捏圆子,一手舀一小勺猪油,给圆子填馅。
过不多时,肉圆做完,他在煮锅上加了个蒸笼,把两盘子肉圆放了进去。然后,搬过小马扎开始料理山药。
为了保证口感,山药需要用小擦子擦成细绒。花了比刚才多一倍的时间,萧可才处理完整支山药。但这还不算完,他又拿出两只鸡腿剔出肉块,剁成肉绒。
把山药绒和鸡肉绒拌好,又加了些许胡椒、酱油,萧可烧锅倒油,准备煎饼。
厨房是剧组临时借的,没有抽油烟机,为了散味,萧可把窗户大门全开了。高汤与火腿交缠的鲜味,肉圆加了鸡纵的异香,还有山药鸡绒饼的油香,顿时四散开来。
香气萦绕了整幢宿舍楼,惹得留在屋里剪片子的几名员工心猿意马,不住地咽口水。
“真想尝尝……”一名员工用握鸡腿的姿势握住鼠标,假装那是香喷喷的食物。
另一个人给他泼冷水:“得了吧,人家专为导演做的。小孩去了还能要到,我们普通员工去了,纯找没脸。”
“可我看他很好说话,他在果园的朋友说每天收工来接他,他都说不用,宁肯自己走回去。”
“你也说了那是朋友。”
“但闻着香味儿却吃不到嘴,我实在不甘心。而且人家不是专门做饭的,过了这村再没这店。要是出了名,那就更不用想了。啊啊,越说越想吃,我这就去问问他,能不能给我尝尝!”
说着,他放下手里的假鸡腿,一个健步冲出了房间。
剩下的员工耸了耸肩,索性暂停工作,打赌他能不能成功。但说来说去,大伙儿一致认为没戏,赌盘口就变成了坐等这家伙被拒。
演艺圈自有一套法则,虽然他们看似离明星很近,实际做的却是圈子里最不受人关注的幕后工作。或许会有明星和现场的灯光、化妆搞好关系,但绝对轮不到他们。
想到这点,几人不由有些低落,纷纷无精打采地坐回电脑前,没人再去关注窗外发生了什么。
不想,几分钟后,那大胆的家伙竟傻愣愣地捧着个大号饭盒回来了,胳膊肘上还挂着个保温汤罐。
他的表情像是在梦游:“萧可特地问了我们有几个人,按着人头给我们拿了菜。还说我们工作辛苦,要多注意休息。”
屋内鸦雀无声,几人都怀疑是在做梦。但热气腾腾的精致食物就在面前,带来视觉与嗅觉的双重享受,梦里哪儿有这么逼真?
半晌,有人说道:“等剪到萧先生出场的时候,我们剪好一点儿?”
不知不觉,他对萧可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先生,哪怕对方比自己还小几岁。
他的话获得一片赞同:“对对,挑最好的角度,老少通杀那种。”
“我记得谁的女朋友是学摄影的,剪好了先给她把把关——等等,你们趁我说话先吃了,太不够意思了!”
…………
萧可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关心,竟带来这种好处。他今天刚在片场听说后期剪辑伤神辛苦,刚才那员工说起身份,便顺道提醒了一句,倒没有存心卖好的意思。
山药饼炸完,汤也煮成了泛着淡淡油黄的乳白,萧可把洗好的高山白菜去筋掰断丢进去,顺便看看空心肉米圆蒸得怎样。
盖子揭开的瞬间,比刚才浓郁几倍的异香顿时飘满房间。
受热气熏蒸,圆子内包裹的猪油早已融化。糯米吸收了油水,颜色变得格外剔透。鸡纵本身能出油,淡黄的菌油与透明的猪油结合,那香味实在妙不可言。
萧可用筷子戳碎一个圆子,正在察看有没有熟透。这时,钟导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意。
他原本想说话,但一张嘴香味儿就顺着空气灌了满口满鼻,勾着味蕾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将美味纳入舌尖。
颇费了不少自制力,钟导才克制住直接开吃的冲动,说道:“萧可,有个好消息通知你:台里拉到笔投资,准备请《我家小弟》的参演者拍部喜剧电影赶贺岁档,我推荐你出演一个配角,台里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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