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驻扎在凉州城中的陆玥杵着下巴,靠在霍云兮的房门前,他眯缝着一双眼睛,几次昏昏欲睡。
为人守夜是不能合眼的,其实,就算他想睡也根本就睡不着。
鼾声如雷,陆玥望着横躺在自己身前的蒋翰,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他倒跟个没事人似得睡得香了!
“嗳!”陆玥无情的踹了一脚蒋翰,试图将他叫醒,我不能睡,你还想睡好是怎么的?
陆玥主要还是怕蒋翰的鼾声太大,吵醒了卧房中沉睡的嫂夫人,届时公子怪罪下来,自己二人说不定就要一起去刷茅厕了。
隔壁的房间中漆黑不见五指,唯有一人的身影,以黑夜为背景坐在窗前,暗自神伤,不停地唉声叹气。
林林她真的死了吗?
时雅眼眶湿润眼睛干涩,眼泪已然枯竭却仍旧划出了一行热泪。
回忆起往日,京城外林中初见林可怡之时,她满脸尘土浑身破烂,似是一游荡在外的小乞丐,但时雅能从她曾经的衣着打扮上看出,她貌似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婢女。
当时她晕倒在路边的草丛里,若不是自己采药下山,说不定到了傍晚,她便会被山上的豺狼猛兽扯的体无完肤了。
时雅命人将不省人事的林可怡带回了京城时家,好生照看精心照料,可等她转醒,就似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竟将自己的身世来历通通忘了一个干净。
她只依稀记得,自己的名字中,有个林字,故而时雅便唤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为林林。
想到此,时雅粲然一笑,那时林可怡的戒备心真的很强,几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自己,不过也实数正常,失忆的人就是如此般的没有安全感。
赶等,林林,这个名字叫习惯过后,时雅逐渐被她所接纳,信任。
在帮林可怡换掉脏衣服时,时雅从她的外衫内里,发现了一处用针线后缝上去的布兜,布兜之中,那是一封未开封的,貌似是写给她的信。
时雅依稀记得,那宣纸之上的字迹十分娟秀,似是一名女子所写,上述:‘书呈青枝妹妹妆次:某某年三月初,家父选汝乃吾的贴身侍女,春去秋来不离不弃常伴左右,时过三年,昔日窗下故友却与吾已阴阳永隔,然,思卿之念始终未断,势,为汝报得此仇!
执笔之时痛心疾首,倘若汝泉下有知,必要与吾同心矣!’
霍云兮卧房门前,蒋翰托着腮,气鼓鼓的坐在陆玥身侧,他眼窝深陷,侧脸还有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耳听楼下传来阵阵的脚步声,二人纷纷抬头起身看去,便瞧见身穿黑袍的高山,正向上而来。
“主子!”见高山无恙,陆玥蒋翰纷纷松了口气,高山来到霍云兮的门前,盯着房门他开口问道:“人醒了吗?”
蒋翰打了一个哈欠,摇头道:“我们没进去看,不知道。”
“行了,回去睡吧”高山说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蒋翰推搡着陆玥向房间走去,眯缝着眼睛嘟囔道:“睡觉睡觉,天都快亮了,可困死我了!”
陆玥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开口抱怨道:“每次守夜都你他娘呼呼大睡!你还好意思说困!”
“行行行,下次你睡你睡!”
高山走进房中瞥眼看向了霍云兮,旋即便瞧见了圆桌之上的那包东西。
走过去打开一看,竟是一淡褐色的烧鸡?
应当是陆玥送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