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唯商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呢,搂着她的细腰,沒有怒气,沒有沉默,剩下的只有平静。
“你说呢。”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手心抵住他热乎乎的胸膛,抓紧了他的衣服。
唯天天说:“我恨死你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不是我的亲人,当初为什么要收养我?”
唯天天嘴边泛起一丝冷笑:“你让我当了唯家继承人的傀儡,让我顶替唯微这么多年,现在她醒过來了,你却一脚踢开我...陆以翰也死了!都是我害得!这都是我的错!”
她蒙在他怀里大声痛哭,似要将这几年的委屈伤痛全部宣泄出來一样,他搂得越近,她哭得也越來越大声,现在他怎么安慰她也不起作用了。
唯商低低地亲吻着她的头发,将她揉进自己怀里,稳稳地酒气味夹杂着男人敦厚的气息,倒让她徒增安心。
“对不起。”他对她说的也只剩下这短短的三个字了。
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不需要这句话,唯商,我根本不需要。”唯天天抬头看着他,眼睛却已经红了大半。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这句话怎么可能会让你原谅我呢,天天....我爱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只不过你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当时的你是云六山里的孩子,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原來那时候的她,是云六山里一户人家的独生女,叫唯天天,别人总夸她的名字很好听,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这么觉得了。
后來,在一个冬日暖暖的日子里,那半山腰上别墅的主人搬到这里來度假,唯天天和几个孩子都偷偷去了那边,谁也沒想到一下子就被人逮住了,唯天天趁机逃进了花丛里才沒被发现。
“这哪里來的孩子?”这声音很清朗,低沉沉地像是玉敲着珠子一样好听,唯天天污脏脏的脸往上抬起看着上边染着一层光晕的高大人影。
那个时候她就认识了唯商,只不过暂时忘记了,因为村中突然起了流行病,唯天天因为发高烧而全部忘记了过去。
唯商为了救她抛下了独坐在别墅里的唯微,去了城市,为的就是治好她的病。
“爸爸妈妈都死了,村里的人都死了。”她脸色苍白地趴在他长腿上,脸色有些呆滞地看着医院外边的风景。
“大哥哥,你走吧,我会传染给你的。”唯天天看着他,却浑然不知自己眼角泛着泪水,她爱哭的这个毛病估计就是这个时候留下來的。
“我陪着你。”哪里料到这个大哥哥会这么好,好得她再也舍不得离开他。
唯天天好像记起了不少,只觉得脑袋很痛很痛,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我...”她在颤抖,很多很多的记忆都涌入脑袋里,她顿时缓不过來,她觉得四肢快沒力气了。
“天天,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冒充唯家继承人了吧...这些年唯微睡得很沉,再加上上边催得很紧...要不然我绝不会让你进唯家大门的。”
“但是...我也不会认识你。”唯天天不知道她自己会说这种话,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么?我希望你不要记起來,但我伤你太深....”他闻着她的脑袋,大掌包裹着她微凉的手。
“如果沒有云六山那段事情,我想我们不会认识,相互间也不会这么痛苦,所以啊...唯商,到此为止吧,你们想做什么都与我唯天天沒有半点关系了。”
唯天天做起身子将衣服理正了,垂下眸子看着他慢慢笑了起來,很温和:“唯商,到此为止了。”
他嘴边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着她,紧紧勒住她的手腕,沒有放开的意思,他如此霸道地说:“唯天天,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要的可不是你这么一句到此为止,什么到此为止,暖暖是我的女儿,你别想藏着她。”
暖暖是唯商的亲生女儿,这一点确实毋庸置疑。
唯天天看着他转正身子,双手慢慢覆上他的脖子,慢慢用力,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血肉里。
唯天天见他沒有挣扎,咬咬唇说:“为什么不打我!我可是在掐你。”
唯商也许会说,如果这样能消解你的痛苦,那我宁愿被你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