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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皇陛下,您是让神的信徒们服从一群异教徒吗?”
    “当年罗马皇帝如此残酷的镇压,基督徒们血流成河,无数圣徒殉教而死,教廷都没有向皇帝低头,如今换了一家帝王,用这些丝绸一衣服,名贵的龙脑香,难道就能收买了基督徒高贵的头颅吗?”
    几乎与尤金一世差不多的年纪,甚至更苍老一些的一位红衣主教老头子越众而出,满是皱纹苍白的脸因气氛而涨得通红,乱糟糟的胡子都抖动起来,深陷进去的眼窝的昏花眼睛甚至因为愤怒而突了出来。【】
    “如果是那样,老头子宁愿换回原来破破烂烂的麻布教袍,再吃着发霉的面包,回到满是蜘蛛网的破败教堂,用正统基督徒的方式崇拜上帝,而不是在世俗统治者腐朽的享受中堕落。”
    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听的不少主教,枢机主教,红衣主教全都是惊愕的看了过来,其中,就在出声老者不远处两人外,另一位枢机主教长长的嘴角则是略微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挂在消瘦而阴沉的脸上显得尤为恐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党同伐异,哪怕神圣的教廷也是如此,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国教后,富于阴谋钻营心的罗马贵族们很快发现了这里也是一条上升的渠道,不少贵族次子投身于教廷中,担任教职,很快占据了原本由穷苦大众隐修士们领导的教廷绝大部分重要职位。
    可惜好日子不长,罗马贵族们依偎的西罗马帝国轰然倒塌,旋即而来的就是蛮族入侵,凶残的日耳曼各族在几百年内相继蹂躏了意大利半岛,大批罗马贵族几乎被屠杀殆尽,也沉重打击了罗马贵族在教廷内的地位,一些真正贫寒起家的外籍苦修士开始重新跻身于教廷。
    经历了东罗马帝国短暂收复意大利,外籍苦修士与贵族势力的角逐还是此起彼伏,不过基本上保持了势力均衡。
    前代教皇马丁一世就是属于真正虔诚的苦修士,他继位后就因为宣扬教权高于皇权,被君士坦提二世逮捕充军,死于充军克里米亚途中,这时候罗马教廷与拜占庭皇室气氛颇为紧张,让其余贵族家庭不愿意选举教皇,教皇又落在了同意马丁政治立场的尤金二世头上。
    尽管出身于罗马人,也是罗马贵族的后羿,尤金二世却也是个真正的虔诚者,君士坦斯二世曾要求尤金一世接受基督一志论的彼得成为君士坦丁堡大牧首,被尤金拒绝。
    结果却是拜占庭更不关心意大利半岛上的教廷,尤金继位几年中,伦巴第人先后数次围攻罗马城,勒索了大批金银珠宝,将罗马周围毁灭成为一片废墟后扬长离去。
    刚刚出声谴责尤金一世的,也是外籍苦修士一派的,名叫阿德奥达图斯,是出了名的教派死硬分子,如今看外籍苦修士之间窝里反起来,不少罗马贵族担任的枢机主教当然暗暗在心头发笑的看着笑话。
    虽然教皇无过论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不过公开顶撞教皇也是很大失礼的罪责,少数人看笑话,多数人震惊,尴尬持续了足足几刻,尤金二世方才悲苦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珊珊说了一句话。
    “老朋友,如果你像我一样继承了圣伯多禄的遗产,就会知道我保护它的心是多么浓烈。”
    教皇诚恳的话虽然没有让老枢机主教信服,但还是让其余经历过伦巴第围城的主教们沉默了下去,不尴不尬中,诸多主教结束了这次弥撒祈祷,纷纷散去。
    恢宏,似乎永远不会毁灭的罗马城在这个时代虽然已经华为一片废墟,就如同后来大唐的长安那样,不过罗马比长安还是多遗留了一些东西,就是它复杂的地下排水工程。
    一道道地下排水通道错综复杂,几个世纪的失修让这里肮脏淤积,恶臭一片,也正是这种黑暗的环境,也最容易滋生阴谋。
    十来个披着黑斗篷,连脸都完全掩盖的黑衣人仿佛闻不到身边浓郁的怪味一样,聚拢在一起窃窃私语个没完,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一个身体削瘦修长,同样穿的遮遮掩掩的黑斗篷中年人的到来这才让黑斗篷们的窃窃私语告一段落,为首的几个黑斗篷很是恭敬的迎了上来,殷切的迎接道:“克雷申缔主教,您终于来了!”
    黑斗篷的风貌被摘下,露出了一头银发还有那消瘦,鼻子突出,总给人一种阴沉感的脸,正是刚刚阿德奥达图斯身边暗笑的那个枢机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