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穆斯塔法脸上微现红晕的脸上,很快没了生气,面色惨白的长老,双手死死按在炮镜上,目光紧紧盯在了一个木屋上;那里,一挺轻机枪旁,机枪手和弹药手欢快的身影,很快就是一僵,颓然扑倒在长满苔藓的房顶上。</p>
两名士兵健壮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赤黑色,在穆斯塔法的注视下,**化成了一滩黑色液体,缓缓流出脏兮兮的军装。</p>
“斯,那是什么玩意,他们怎么怎么,”穆斯塔法使劲擦擦眼睛,再次把眼睛贴在镜头前,细看两眼后,嘴里已经说不出话了。</p>
放开炮镜,穆斯塔法后退两步,声音怪异地嘶哑起来,“本?贝拉,乌姆,你俩也来看看,就是那个木屋屋顶,”说实话,他还是寄希望于自己太累了,导致的眼睛幻觉。</p>
不过,当两个面色铁青的团长,一脸呆滞地丢下炮镜,穆斯塔法长老才赫然发现,他看到的不是幻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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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他们,就是他们,”嘴里喃喃地嘟囔着,本?贝拉猛然回头,满眼苦涩地看着穆斯塔法,“大长老,是他们来了,”</p>
“他们?谁啊,”紧紧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穆斯塔法低声喝问道,虽然实在是不甘心,但三个人都清楚,马拉维市完了,根本就守不住了。</p>
“还有谁,自由港军队,那些该死的海盗来了,也只有他们,才有如此狠毒的手段,”一字一句地说着,本?贝拉颓丧地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强健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站在他身边的乌姆团长,更是面如土灰。</p>
没错,他俩早先对阵狄瓦沓步兵营的时候,就身先士卒地做过逃兵,黑有弹的威力,已经深深刻在了他俩的灵魂里了,而今再次看见那更甚于黑头弹的场景,再猜不出来人的出处,那可就是死的太冤枉了。</p>
也正是他俩的退缩,让摩洛解放军首开溃退一役,接下来面对罗二的自由军,那简直是闻风而散,部队散了拢,拢了又散,把长老总会的各种计划,破坏的一塌糊涂。</p>
要不是出身贵族,长老会早就把这两个倒霉蛋杀鸡儆猴了,新建的五个步兵团也不会有两个擅长溃逃的团长领军了。</p>
自然,不计前嫌的穆斯塔法大长老,也就成了他俩投靠的仰仗,双方互惠互利的关系,还是很有一阵琴瑟和谐的意味。</p>
谁成想,那该死的海盗们,又一次诡异地出现了,竟然还使出了这么骇然的手段,把本?贝拉和乌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立马击溃了。</p>
本?贝拉颤巍巍的声音,让穆斯塔法大长老直接手脚冰凉,茫然无措地摇摇脑袋,“也许,是咱们看错了吧,”他骇中丢措的侥幸,换来的不过是一阵沉默。</p>
“真主啊,难道咱们要死在这里吗?”穆斯塔法大长老自嘲地呵呵笑着,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什么风度气质不染一尘的高傲,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p>
“大长老,也许应该和他们谈谈,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楼顶上静默了好一会,头脑灵光的乌姆团长,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他实在是想不来,在巴西兰岛和民答那峨岛上施行免税制度的自由港军队,会把自己的队伍赶尽杀绝。</p>
罗氏公司保安部在自由港范围内,实行的免税制度,还有军田分配制度,已经在南亚地区名声雀起,三个人多少都听说过。</p>
“是啊,近一年里,咱们又没得罪他们,肯定是有误会,”乌姆的话,让本?贝拉脸上一喜,穆斯塔法大长老也镇定了许多,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头巾,转动脑筋。</p>
远处的枪声开始稀落,预示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是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p>
“乌姆团长,现在我授权你,去和罗先生的手下谈判,有了误会消除了就是了,”穆斯塔法想了想,狠狠心嘱咐道,“甚至,市区仓库里的那些物资,也可以用来作为赔偿,”</p>
“什么?”不得不说,穆斯塔法的决断,让本?贝拉和乌姆大吃一惊,他们两个步兵团驻守在马拉维,为的还不是那产量少的可怜的物资,要是给了那些海盗,岂不是要了他俩的命。</p>
要知道,远在中东的长老总会,严密关注的可就是这些物资了,否则也不会让穆斯塔法大长老亲临前线了。</p>
“勇士们的生命只有一次,那些矿产却能再冶炼出来,孰轻孰重,你俩还要犹豫吗?”阴沉着老脸,穆斯塔法高屋建瓴地抬起下巴,短短的胡须在晨光中微微颤抖。</p>
为了把这两个家伙,彻底拉上自己的马车,穆斯塔法不惜拿出压箱底的本钱,反正那些金属他也没用,卖钱也找不到买家。</p>
…………</p>
马拉维市区南郊,罗二潜身藏在一块洼地里,没膝的积水招来了无数长腿白斑蚊,但他和老崔也只有静静地趴在草丛里;八百米外,几处机枪工事里,小金在清新的空气中一闪而过。</p>
对于小金清理敌兵的活动,罗二在惋惜之余,也只有不断地提供黑头陀,让它痛饮一番后,把一个个上好的药剂原料,一针下去,化成了无用的黑色废料。</p>
“娘的,黑头陀再卖不出去,也是浪费了,生意大亏本了,”指间弹出一支黑头陀,罗二眼角余光飘过那一道微微闪过的金光,不由得开始恼怒起来。</p>
只有紧跟在罗二身边的老崔,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手里按着一把突击步枪,面目狰狞地扫视前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