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偷人(1 / 1)

魔法始记 一只废宝 0 字 2021-08-19

 夜色下,勒斯和理顿来到温妮丝的房间。  别墅女仆长傅丽达正守在门口,对勒斯的到来露出了疑惑神色。  “阁下,很高兴见到您。”她恭敬行礼道。  勒斯微笑着点下头,说明了来意。  “听说温妮丝小姐病了,正巧我来王都办事,所以想替市长阁下探望一下她。”  “抱歉,小姐刚吃完医生开的药,估计已经睡下了。”  “这样啊……可我刚刚才跟市长通讯过,他让我务必见温妮丝一面,询问清楚小姐的状况后回去转告给他。  而我又必须赶上明早七点钟出发的飞艇,所以只能今晚过来了。”  勒斯为难的说道:“我不会打扰她太长时间,只是希望当面询问一下,很快就走。”  傅丽达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有些警惕。  她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清楚其和拉格伦之间的关系,而温妮丝是谁,她更是清楚不过。  而令她警惕的地方是,小姐之前也偶尔有发病的时候,那时候老爷可没表现出询问的意思。  傅丽达的职责是看住温妮丝这个拉格伦的软肋,让其老老实实的遵照阿凯奇老爷的吩咐,照顾好自家小姐并为阿凯奇家族掌控资本派而贡献力量。  这个小丫头,可千万不能出意外。  所以,对于勒斯的意图,傅丽达恭声拒绝道:  “实在万分抱歉,小姐真的已经休息了。”  勒斯闻言有些不悦,道:  “我觉得你可以去问一声,她应该还没睡。”  “我想不用了,阁下。”女仆长用恭敬而生硬的语气拒绝着。  理顿这时上前一步,语气阴沉道:  “傅丽达女仆长,我想勒斯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是老爷的吩咐。  达格老管家走之前,任命我为正式管家,现在我需要你让开。”  一提起拉格伦的贴身管家达格,傅丽达心中不由一颤。  上次他们回这里的时候,达格曾充满杀意的警告过她,不要过多干预温妮丝小姐的事情,老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傅丽达清楚,这是因为自己平日里对温妮丝的态度早就引起了拉格伦的不满,已经对自己这个碍眼的女人起了杀心。  虽说自己是阿凯奇家派过来的心腹,但傅丽达也清楚,如果拉格伦真的杀了自己,主家也不会因为一个六级骑士的生死,而和王国重要城市的市长决裂。  她犹豫了片刻后,点头道:  “那好吧,不过男女有别,为了小姐的声名,我必须在场。”  勒斯随意挥手道:“无所谓,现在让我们进去吧。”  “阁下请进。”傅丽达不太情愿的打开了房门,带着勒斯和理顿进入了温妮丝的房间。  卧室门口,傅丽达轻轻敲了两下门板。  “小姐,勒斯·瓦格纳先生来了,他想见您一面。”  大概半分钟过去,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傅丽达见状便主动打开了房门,进去查看情况。  结果发现,温妮丝只是睡着了。  勒斯两人也顺势跟了进来。  “她头上受伤了?”看着女孩额角贴着的一块纱布,勒斯皱着眉头小声询问。  理顿趴在他耳边解释道:“是这样的阁下,小姐今天邻近中午的时候发病,跟在身边的女仆没来得及抱住她,所以不小心磕到了钢琴上,医生说只是擦破了点皮,用您发明的春风药剂上过以后,明天早上起来应该就能痊愈。”  勒斯见她真是睡着了,便在打量了一下卧室的装饰后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勒斯对跟来的理顿问道:  “我听说小姐偶尔会发病,到底是什么病症?”  “这个……”理顿还是不太想说。  “刚才我跟拉格伦阁下通话时,他已经同意我知道了,还让我有疑问就来找你。”勒斯补充道。  理顿一听,也不再犹豫,他有些同情的说道:  “温妮丝小姐的脑袋幼时受过刺激,不能见到鲜血。  如果看到的话,就会……怎么说呢……就像是受到极度惊吓一样,开始胡言乱语,并且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所在的房间到外面去。  平时我们很注意不让小姐看到血液或者任何红色的东西,今天上午之所以发病,也是个没有预料到的意外。  正在教小姐演奏大提琴的老师不小心被崩断的琴弦划伤了手背,当时出了不少血,又正巧被小姐第一时间看到了。”  勒斯略微明白了,受过强烈的精神刺激,从而留下了心理阴影吗?  “那她的发病症状什么时候能消退?”  理顿想了想道:“按照以前的情况,一到两天不等,期间小姐会变得很恐慌,不允许任何人碰她,交谈方面也比较吃力。”  “我明白了。”勒斯用手指轻点着沙发上的扶手,沉吟一声道:“你现在再去用魔法通讯台联络一下布兰提斯那边,达格管家正在等你。”  ‘不是下午的时候才联络过吗?’  理顿闻言有些诧异,但还是躬身行礼后按照勒斯的指示去了魔法通讯室。  ……  第二天清晨,拉格伦家别墅门口。  “恭送阁下,愿您旅途顺利。”  理顿按照标准礼数,带着别墅内所有仆人站在门前,齐声对即将登上马车的勒斯说道。  勒斯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对站在最前面的理顿管家和傅丽达女仆长道:  “我替市长阁下再嘱咐你们一句,务必要照顾好温妮丝小姐的起居,像昨天那种事情,一定不要再发生。”  理顿立刻鞠躬应道:“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请您帮忙转告老爷,让他放心。”  站在他旁边的傅丽达也同样应了声是。  勒斯满意的点了下头,随即登上马车前往城外的飞艇站。  目送马车离开院子,理顿吩咐仆人们可以开始新一天的工作,然后又向傅丽达询问了一下小姐昨晚有没有异常,得到一切正常的答案后,他也走进了别墅。  身为管家,就算每天只需要服务一位主人,也必须将其打理的井井有条,况且他今天还要出门去小姐那位音乐老师家里道歉赔礼,并让她不要将事情说出去。  而傅丽达看着远去的勒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不对劲儿的感觉。  她想起自己的职责,转身快步返回别墅。  “莉莉今天还没起床吗?”  “不知道,早上送客人离开的时候就没见到。”  “可能是因为她今天轮休吧,所以早上睡了个懒觉。”  “唉……我也想像她一样,在单间卧室里睡到自然醒。”  “算了吧,你也没她那个运气啊,谁让仆人房只剩那么一个单间的在空着。”  楼梯走廊中,两名负责楼梯清扫的女仆一边干活一边闲聊着,结果正好碰到傅丽达上楼前往小姐卧室。  “我说了多少次了,工作期间不允许聊天,每人扣三十银币的月薪,免得你们记不住。”女仆长冷冰冰的说道。  两名女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女仆长,立刻站到了楼梯墙边,脸上也露出了心疼的表情,觉得真是太倒霉了,负责管理她们的女仆长平时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的。  傅丽达说完之后,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继续向楼上走去。  来到小姐卧室打开门一看,女孩仍然像昨晚来时那样,眉头微皱的沉浸在睡梦中,心下便松了口气。  ‘因为那个勒斯来住宿,我昨晚可是一直激发血气感知着温妮丝房间的动静,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寂静的夜晚,六级骑士激发血气专心加强听力感知后,连人的心跳声都能依稀听见,温妮丝就算醒了之后只是从床上坐起来,对门守夜的她都能察觉。  见温妮丝还在睡觉,觉得是自己多心的女仆长便将房门关上后离开。  勒斯要赶早上七点的那趟飞艇,如今才五点半就出发了,还不是叫醒温妮丝并查看她病情的时候。  而等到八点半,傅丽达带着温妮丝的贴身女仆将早餐用托盘送到卧室,并叫小姐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大事不妙。  “温妮丝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昨天来过的那位医生会在九点半准时上门,现在您应该起床吃点东西,然后简单洗漱一下。”  傅丽达站在床边,向往常一样用刻板、严肃的声音来唤醒对方。  然而,平时睡眠很轻,并作息十分规律的温妮丝,此时却没有任何回应,仍然皱着眉头躺在床上。  傅丽达顿时注意到了问题,她怀疑昨天小姐发病后,可能出现的别的症状。  有些担心主家和拉格伦双重怒火的她立刻俯身将手放到了温妮丝的肩膀上,准备尝试将其摇醒,否则就要赶紧叫医生过来了。  可就是这一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傅丽达的手指,在触碰到温妮丝肩膀的一瞬间,后者肩膀处就冒出了一团五彩光屑,露出了底下的一小片灰色布料。  然后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就见床上躺着的温妮丝身上,以那处肩膀为起点,浑身都冒出了大量光点。  傅丽达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随后定睛一看。  赫然发现床上躺着的竟然是一位穿着灰色麻布睡袍的女仆,而这位女仆的名字,就是之前那两个扫地女仆口中的莉莉。  见到如此一幕,傅丽达什么都明白了。  她浑身冒出大量莹白色的血气,直接撞飞身后端着早餐的贴身女仆,飞奔下楼。  院门口,一身得体衣装的理顿管家正准备出门,看到向自己冲来的女仆长,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傅丽达女士,您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然而女仆长只是眼神冰冷的朝他瞥了下,便出了别墅院子。  随后,她抬手做了个手势,周围立刻就冒出了十多名身手矫健的男人,在她简短而急促的吩咐下,开始四散行动。  等做完这些事情,傅丽达才回到别墅门口,一脸阴沉的对理顿说道:  “你们胆子真是很大。”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理顿双手拄着文明杖在地上戳了戳,但表情无比平淡。  “哼,真以为你们老爷能对抗阿凯奇家的意志?”  “如果你一直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我只好失陪了。”理顿微微点头致意,随即大步走出别墅院子,拦下了一辆早早就开始工作的公共马车。  ……  五天后,布兰提斯飞艇站。  拉格伦有些激动的看着从飞艇客舱出口飞奔下来的温妮丝,自己也快步上前将其抱在怀中。  “叔……叔叔!我很想你!”温妮丝紧紧搂着拉格伦的后背,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爸爸也很想你,这些年真的很想你!”拉格伦十分愧疚道。  “爸爸?”温妮丝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在妈妈死后,他们父女和那个害死妈妈的女人有过约定的,以后两人就是叔叔和侄女,绝不可以在人前暴露他们的真实关系。  拉格伦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坚定的说道:  “以后不用再隐藏了,没有人可以把我们拆散。”  温妮丝听着父亲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当然不愿意管自己父亲叫叔叔。  经过相见最初的情绪波动,拉格伦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他看向站在女儿身后的勒斯,郑重鞠躬道:  “勒斯,谢谢你,这次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勒斯马上将他扶了起来,毫不在意道:“这不是人情,您之前帮了我很多,现在我只不过是做出应有的回报而已。”  拉格伦却摇了摇头,温妮丝是自己在世上最在意的人,而勒斯仅凭他在通讯台里的一句话,就决定冒着惹怒资本派领袖的风险来做这件事,他心中自然十分感激。  只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拉格伦便带着他们先上了马车,然后由达格管家亲自驾驶返回城里。  路上,市长阁下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是怎么把温妮丝带出来的,傅丽达那女人是个六级骑士,感知非常敏锐,性格又谨慎。  我们之前试探过几次,都没有成功的迹象。”  傅丽达自从被派到拉格伦家,她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监视温妮丝的一举一动,不给任何人从将温妮丝带走的机会。  她白天跟随温妮丝一起行动,晚上就住在对面,任何一点响动或者多出一个人的心跳,都会被察觉,而且王都别墅里的那些女仆中,大半也都是阿凯奇家派过来的眼线,一天死死盯着温妮丝的动向,别墅外面还常年有十几号阿凯奇家的死士,防止任何可能的意外。  别说以前时机不对,就算时机成熟,拉格伦也很难将其硬抢出来。  然而勒斯就在自己那听到女儿再次发病,所以有些草率的决定下,竟然真的在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将人带走了,还真让拉格伦感到奇怪。  “其实也不算很难,主要是您准备的那个替身女仆也很关键。  是这样的……”  在勒斯来到拉格伦家别墅的那天晚上,市长阁下和勒斯在魔法通讯台的联络中,接到了对方想让自己‘偷走’温妮丝的决定,简略表示这件事会让阿凯奇非常生气。  虽然不知道拉格伦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勒斯从对方的用词和语气中听出,这件事很可能对其非常重要。  在经过简短的考虑后,勒斯决定帮这个忙,而且他也确实有能力帮。  因为拉格伦叮嘱尽量避免直接冲突,勒斯晋升高级魔法师后学会的幻影术,就派上了用场。  它能制造出一个与模本几乎完全一致的幻影,骗过对魔法根本没有什么防备和了解的傅丽达,简直绰绰有余。  然后再根据理顿的转述,勒斯已然清楚,傅丽达晚间监视温妮丝的手段就是骑士那超乎常人的听觉,而这一点,完全被消声术克制。  所以在深夜时分,勒斯开着隔绝任何声音的消声术,再凭借还算不错的身手,从别墅外侧的阳台翻近了温妮丝的卧室,然后掌握好时机,无缝替换了那个名叫莉莉的女仆和温妮丝两人的位置,然后再用幻影术给昏睡中的女仆套上幻影术,就算大功告成。  勒斯之所以说那个女仆很关键,是因为经过长时间的筛选,她在睡眠中的心跳频率、力度等方面,和温妮丝非常相近,如果不仔细辨别,就算是非常熟悉温妮丝的傅丽达都听不出来。  而这个住单间的女仆,显然也是拉格伦和达格管家之前就准备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鉴于温妮丝还可能处于发病状态,被替换下来的她被勒斯为了两瓶致人昏睡的药剂,直接被勒斯和理顿藏在了马车里,等第二天一早勒斯离开时,就这么将其带走了。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以勒斯紫荆花勋章获得者的身份,不用藏着掖着,直接带上飞艇,一路享受着天空和大地的风光,顺利抵达了布兰提斯。  “以前我和达格想了很多办法,就是为了在合适的时机将温妮丝带走,可无论怎么做,似乎都会导致还没将她带出王都就要发生战斗,事情的影响范围也会不可控制。  没想到只是一个没有丝毫战斗力的法术,就能完成这个目标。”  市长阁下很是感叹的说道。  勒斯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于不了解魔法的人来说,很多事情其实都有空子可钻。  其实这次‘偷人’行动中,最难的一部分反而是之前奥康纳等人为别墅安装的警戒术和一些侦测魔素异常反应的魔法阵。  原本是为了防止施法者骚扰的,而等到勒斯动手时,还必须先把那些东西给拆了,着实废了他一番功夫。  等到了布兰提斯中心区的市长府邸,拉格伦心情很是高兴的带着温妮丝下了马车,勒斯下车后本准备走几步路先去隔壁街的施法者管理局,没想到市长阁下却叫住了他,让他一起进去。  等进门之后,勒斯这才想起一件似乎很重要的事情。  “市长阁下,杰琳娜夫人她……”  “她已经被我送回王都了,就在理顿向我汇报你们成功启程的第二天。”拉格伦漠然道。  “呃……”勒斯有些欲言又止。  他之前对拉格伦的家事完全不知情,但在以前对方和妻子之前那有些貌合神离的态度,以及拉格伦和温妮丝隐瞒真实关系的事情上来看,显然杰琳娜这个王国顶级权贵家庭的独女,充当了一个小三的身份。  再结合阿凯奇家族的权势,拉格伦年仅四十多岁就成为议员,一副长篇狗血剧情的画面已经在他脑中浮现。  对于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勒斯是一点听的兴趣都没有。  但拉格伦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带着勒斯来到书房,这里也是勒斯第一次来市长家时坐过的地方,他还记得那副未画完的油画。  现在,市长阁下就站在油画前,情绪十分复杂的叹了口气道:  “在利益上,我们是最坚实的盟友。  在私人友谊上,我想我们也已经很深刻了。  再加上这次你又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所以我想请你听一个故事……”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勒斯听得有点昏昏欲睡,但不得不感叹,有时候艺术还真特么就来源于生活。  拉格伦的狗血故事,或者说他本人的经历,还真是很有戏剧性。  一切都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拉格伦的家世不像外面谣传的那样,是个大商人家庭,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夫家儿子。  唯一特殊点的地方,应该就是他家所在的镇子位于王都附近。  不过虽说家庭出身不好,但拉格伦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是一个政治天赋很不错的人才。  那时候王国改制完成刚刚没几年,议会下面的各级管理机构极度缺乏政治人才和新血,拉格伦凭借自己的才能,很快在小镇上展露头角,成为了一名年轻的镇长。  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妻子,还有了个女儿——温妮丝。  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和谐美满,拉格伦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但变化还是来了。  拉格伦在王都参与一场社交宴会时,机缘巧合认识了如今的妻子杰琳娜。  与那个出身乡下的原配相比,杰琳娜身上优雅高贵的气质和美艳的面容很快就吸引了他,两人成为了地下情人。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好猜了,当时杰琳娜的父亲、阿凯奇老爷子已经是名震王国的头号商人,虽然还没当让财政部长,但也是改制后第一批议员。  其在诺亚各界的影响力,对于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年轻人来说,这样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而当年的阿凯奇在得知自己唯一的女儿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后,也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调查了一番后发现其确实比较有能力,又深得女儿喜爱。  于是阿凯奇便找到了拉格伦,让他抛弃掉原配妻女,与杰琳娜结婚,开始新的生活,并保证可以让他在政治道路上越走越远,而不是即将面临那无形的天花板。  出乎意料的是,拉格伦虽然有了婚外情、背叛了家庭,但当时面对如此之大的诱惑,他却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拖了一年多时间。  直到……拉格伦的原配妻子艾琳被发现死在了家中,死因是谋杀,被刺二十三刀,根据家中被抢走的财务,这起案件很快被定义为入室抢劫,凶手一直没有被抓获。  而当年仅是幼童的温妮丝,被妈妈藏在了柜子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她的那种基于鲜血的应激性精神疾病,就是这么来的。  拉格伦面对这种情况,愤怒的找到了阿凯奇和杰琳娜两人质问,但他们都不肯承认是自己做的,只说那是一场意外。  阿凯奇因为已经在其身上投入不少资源,女儿也非他不嫁,反而以温妮丝作为威胁,让其就范。  “其实我选择妥协,不仅是因为温妮丝,还因为我已经尝到了权利滋味、上流社会的奢华,不想再回去当那个破镇长,我是对自己的欲望妥协了。”拉格伦自嘲道。  “直到最近几年,每次看到我手把手带着温妮丝画的这副油画,心里就感到十分难受和愧疚,直到她再次因为当年的事情被伤害,我才下定决心。  不……也许还有这场战争的关系。  呵呵……我还真是虚伪。”  阿瑞斯与诺亚的战争,现在让绝大部分人都必须全力应对此事。  阿凯奇作为资本派领袖,虽然有能力将拉格伦从议员的位置踢下去,让其变得一无所有,但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  布兰提斯是诺亚王国最重要的商贸城市和战略物资储存地,从前年开始筹备的大批物资都是在这里进行购入、周转或就地存储,拉格伦对这方面了如指掌,处理的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非他不可。  而在战争开始后,这里的重要性也不会有丝毫减弱,换个不熟悉之前流程的人来,分分钟都有可能出大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阿凯奇就算不顾大局想报复拉格伦,也先要问问议长同不同意。  说实话,勒斯也是看清了这点,再加上他还有议长做靠山,所以才敢冒着风险得罪资本派大佬的。  “好了,跟你说了这些,我感觉自己胸口压抑的那股闷气似乎也吐出去不少,没觉得烦吧?”拉格伦递过来一杯酒,笑着说道。  勒斯干脆点了下头,他是真觉得有点烦,因为毕竟跟自己没啥关系。  但有一点他有些好奇。  “你有准备报复阿凯奇家吗?”  虽然到现在那对父女都不承认艾琳的死是他们做的,但听拉格伦的语气似乎已经认定了这件事。  既然他现在想悔过自新,弥补之前的过错,那原配妻子惨死的仇,是不是要报?  面对这个问题,拉格伦果断的点了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但并不是现在。”他坐在勒斯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解释道:“别看如今王国有点人心惶惶的意思,但议长仍然有很强的掌控能力。  那个战争税和国债,就是证明。  这个时候谁要敢跳出来,肯定会被直接按死,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就比如说咱们这儿吧,城外那几千城卫军,原本还跟我合作的很愉快,但最近两年,不再接受那些改善士兵生活的东西了,反而整天都在闭营操练新兵。”  “议长……对军队的掌控力强到这种地步?”勒斯不解道。  他可记得当初找里奥和他那支自带飞艇的部队帮忙时,就是当着布兰提斯军务处长的面进行的交易,人家还出言帮着说了两句。  现在,说不鸟就不鸟了?  钱,也不要了?  拉格伦摇头道:“不是议长,虽然他老人家当初也是从军队中走出来的,但如今诺亚的军队,实际上是听刚德列夫元帅的,各个城市的城卫军指挥官,四分之三都是当年刚德列夫元帅的老部下。  这位九级骑士以农夫的身份入伍,一直打仗打到九级骑士,你说他在军中威望有多高吧?”  “那……”  关于刚德列夫元神的事情勒斯也听过、也很佩服,但这跟议长有什么关系?  “议长说什么,刚德列夫就干什么。  据说他们以前在改制战争时就是这样,议长说打哪里,刚德列夫哪怕数次绝死冲锋,最终都会给他打下来。”  “懂了。”  好家伙,到底啥样的关系能让这两人铁成这样。  在他看来,人到了一定地位,就很难再保持当初的纯粹了。  可这两人,一个拥有颠覆王国议会的军队和威望,一个硬是独掌军方在议会所有的政治权利,哪个只要稍微动点心思,都能阴对方一个大的。  就这样还能亲密无间,让勒斯一下子又相信爱情了。  呃,不对,是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