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事了,绝对出事了。
元顺帝却有些不耐烦,“一天到晚都是事儿!念给朕听!”
“是!”
侍卫不敢怠慢,从匣子中取出军报,大声朗读。
“臣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佛家虏,扬州世袭万户,高邮知府李奇奏报。
初五,和州贼朱五发兵二十万,沿江而下,贼兵浩大,悍不畏死,扬州泰州相继陷落。
臣等退守高邮~~”
“不要念了!”
元顺帝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骂道,“废物,一群废物!守成都守不住,丢尽了蒙古人的脸!”
而脱脱,则是大惊失色。
扬州,泰州,高邮!
朱贼把运河给卡住了,江南的钱粮运不过来,大都被掐住了脖子。
等等?
脱脱想到了什么,初五就是五天之前!
五天内,朱五连克扬州泰州,兵围高邮?
江浙行省的官员都是猪吗?
这么快就丢了淮东的重镇?
还有,二十万大军?
朱五哪来的二十万人?
这些废物,打不过就罢了,军报还要谎报军情。
正在脱脱脑中盘算的时候,元顺帝突然回头,几步走到他鼻子跟前。
“脱脱,朕就给你三个月,把那些叛逆的南蛮子,都给朕杀了!”
“陛下~~”
“朕不听!”皇帝执拗的喊道,“百万大军,举全国之力,你要是平不了朱五,是你无能!朕,就给你三个月!你要不行趁早说话,朕另贤能!”
说完,也不给脱脱说话的机会。
转头,气冲冲的走了。
朱五!
脱脱抬头,看着皇帝的背影,吐出一口雾气,神色愤恨。
“把军报给本官!”
脱脱把侍卫的军报拿在手里,慢慢朝宫外走去,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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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天上是晴空万里,地上是人家地狱。
高耸的城墙上,满是暗黑斑驳爹血迹。
硝烟弥漫,哀嚎遍野。
但是哀嚎的,都是官军。
三天,朱五兵围高邮三天,火炮攻城车轮番上阵,高邮城已到了最后的关头,岌岌可危。
高邮的文武官员面如死灰,城头的守军似乎也也没有了抵抗的勇气。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朱五其实没尽全力。
正面,是朱五的定远军,高邮的侧面朱重八濠州军在虎视眈眈。
高邮城,瓮中之鳖。
“总管,这仗打的不痛快!”
定远军营地里,常遇春向朱五抱怨,“明明几个冲锋就能拿下来,何必这么墨迹!”
他抱怨,其他人也点头。
朱五正趴在地图上,他的目光是挡在朱重八那边,虽然朱重八没有直接参与高邮之战。
但是他的牵制起到了关键了作用,定远军直指城下,濠州军扫荡周边寨堡,高邮城前怕狼后怕虎,只能任人宰割。
朱五在地图上抬头,笑道,“这事,你们找席老道嘟囔去,他说要教学生!”
众人顿时缩脖。
这几天老道跟吃了枪药似的,谁敢招惹他。
朱五也想快点拿下高邮城,可是席应真非说这是学堂的娃娃们,难得的实战机会,磨着朱五慢慢打。
慢慢打也可以,朱五让定远的士卒歇着观战,炮兵工兵配合扬州的降卒攻城。
阵前,席应真带着一帮小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咱们的火炮为什么不能直接打到城头?”
席应真盘腿坐在地上,身边围了两圈孩子。
“除了射程之外,还有这个原因,抛物线!”
说着,手抓起一个土块扔出去,“这是物理规律,无论是火炮还是火铳,打出去的弹丸,都是一道抛物线!”
“那么什么是抛物线呢~~~?”
一阵风,轻轻吹过,硝烟飘散。
远处,几个受伤的士卒在哀嚎。
这边,围着席应真的,满是求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