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p>
池芫回来时,没想到沈昭慕会出现在自己房中。</p>
她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辨认了下,确定了没走错,才走进来的。</p>
“这么晚了,世子怎么在这。”</p>
但她依旧面无表情,将面瘫进行到底,保护自己内心的懵逼。</p>
沈昭慕把玩着池芫桌上的拨浪鼓,摇了摇,“睡不着,找你唠唠。”</p>
刚府内飞走了一圈,很有睡觉**的池芫:?</p>
不,她睡得着。</p>
今天既不是女主忌日,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天气也怪好的,世子您可以移步回自己屋了。</p>
“你还没回答我,去哪了?”</p>
沈昭慕扫视了一圈池芫的屋子,而后摇头,眼里的挑剔和嫌弃不言而喻。</p>
还执着于前面那个问题。</p>
池芫便如实相告。</p>
“嗯?”沈昭慕将池芫窗台那都枯萎了还没扔掉的花拿出来,丢掉,挑眉戏谑道,“你睡不着喜欢飞檐走壁听墙角?”</p>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p>
池芫嘴角抽了抽,这可真是个不大美妙的误会了——</p>
一次听墙角被抓包,就成了“喜欢”听墙角。</p>
她该怎么申诉。</p>
“不是,就今天,偶然过去,听到的。”</p>
沈昭慕走过来,伸手,池芫忙闭了眼。</p>
然后脑门上挨了一记。</p>
“那你运气不错,偶然听到就保了你一命。”</p>
池芫:“……”</p>
是这样么。</p>
她没搭腔,沈昭慕便自顾自道,“崔氏母女,没时间对付你,放心吧。”</p>
如果是从前,沈昭慕可能会将计就计,待事情发酵到最夸张的地步时,再搭把手让小暗卫抽身。</p>
不过如今到底是变得心软了些,见过她在水牢里那苟延残喘的死鱼样后,他只要想象下,将计就计后,她便很大可能再这么受一次苦,他就不忍。</p>
哪怕是一瞬的不忍心,那也足够他做决定了。</p>
“谢世子。”</p>
池芫当着沈昭慕的面,吐出一口气来,这难得一见的,劫后余生的怂样,叫沈昭慕愉悦地勾起唇。</p>
“怎么,你很怕死?”</p>
池芫实诚地摇头,“死不可怕,可怕的死不了。”</p>
是啊,万一被打得半死不活,就剩一口气,那可比死了还痛。</p>
沈昭慕忽然沉默了。</p>
他在脑子里仔仔细细地搜罗了一遍,小暗卫受伤受罚的画面,发现,实在是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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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到,他都快忘了,是人都会疼,也都怕疼。</p>
“早点睡吧。”</p>
他怕再待下去,他会找回本不属于他这种人该有的内疚和替别人着想。</p>
来得突兀,走得也突然。</p>
不过池芫没有挽留,默默护送他到了屋门口。</p>
才道,“世子,睡不着的话,点上安神香吧。”</p>
沈昭慕脚步一顿,没回头,月白的袍子瞧着有些空,池芫不禁想,这厮最近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瘦了么?</p>
“嗯。”</p>
他应了一声,便进门了,反手关上了门。</p>
就像是要关上,相关联的那扇门。</p>
次日。</p>
沈阳据说被打得很严重,都下不来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