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瑨王府,赵恒月与两个儿子的相处时间变得多起来。一日赵恒月带萧誉、萧云去看角力。男孩子都生性贪玩,在府里有萧齐衍这个严父盯着,他们都自动自觉收敛本性。可一出门,就全然是另一番光景。起先他们是跟赵恒月说,好不容易爹爹准休息一天,能不能让他们自己先玩儿玩?赵恒月自然是同意的,就跟他们约定了一起看角力的时辰和碰面的地点。
赵恒月从来都是准时准点,可到了约定地方,等了半天还不见萧誉、萧云来,赵恒月就已经想发火了。又耐着性子等了小半个时辰,依旧是没见人影。赵恒月害怕萧誉、萧云有事,就让绝尘子把伺候世子的小厮丫鬟通通问了一遍,这一问才知道,萧誉、萧云一大早尽然跟着大管家韩聂的儿子韩青去赌坊玩儿了。
“赌坊?赌坊是什么地方!”换做天底下任何一个母亲,听说儿子跟人家去这种地方鬼混,怕都气炸了肺。赵恒月也不例外,夺了车夫的马鞭,亲自驾车追到赌坊门口,她是恨不得打断萧誉、萧云的腿。
韩青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他一听见风声,吓得赶紧脚底抹油跑的没了影儿。而萧誉、萧云自然也是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可他们能往哪里跑?哪里还敢跑?以他们娘亲的本事,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能分分钟抓回来。于是这两兄弟就想当街向母亲跪下承认错误。
赵恒月见萧誉、萧云从赌坊灰头土脸地出来,并没有下车,而是对丑奴儿吩咐两句。萧誉、萧誉云刚靠近马车,膝盖还没来得及打弯儿,丑奴儿就笑道:“二位世子,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们想跪在这儿?是打算给王妃、王爷丢人呢?还是打算把瑨王府的脸面都丢光?行了!抖什么机灵呢?就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连我的眼睛都瞒不过,何况是王妃那双眼睛!上车吧!”
萧誉、萧云小脸一红,麻利上了车。本以为一上车就会迎来母亲的雷霆之怒,可没想到自己母亲面色如常,表现的很平静。萧誉、萧云提心吊胆,两人心里都捏着一把冷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父亲萧齐衍更厉害,但实际上瑨王府人人都知道,总是和颜悦色的赵恒月才更可怕。
“你俩刚刚都玩儿了什么啊?”赵恒月瞧着两儿子也快绷不住了,终于开来口。
一听这个问题,萧誉、萧云都愣住了。萧云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娘亲,孩儿刚刚玩了打马吊、推牌九还有叶子戏!”
萧誉也赶紧如实道:“回娘亲,孩儿跟弟弟玩的种类一样!也是打马吊、推牌九还有叶子戏!”
赵恒月继续问:“城中这么多家赌坊,韩青怎么偏带你们去这家?”
“回娘亲,因为这家赌坊是他亲戚开的,他亲戚应该会给他回扣!而且来这里玩的多是贵公子与那些小作坊自然不同!”
“呵!你是想说,这家才配得上你这世子的身份是吗?”赵恒月目光柔和,但言辞犀利。
“不是!孩儿没这个意思!”萧云忙道。
“说起贵公子的游戏,你们苏伯伯应该最有发言权!以后你们想玩儿,现在府里玩儿过他再说!不然老输怕是没什么意思吧!”
“娘亲所言极是!弟弟很是输不起!他刚输时还好,连输两把就自乱阵脚,老想着要翻盘。然后推牌九的算法就因为他着急而出了错。再输之后,他还是不知收手,硬赖在那里逞能,所以才拖延了这么久!”萧誉客观陈述道。
萧云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再看赵恒月。赵恒月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她道:“云儿,作为世子,你执着于眼前得失、不懂变通、危机时不知冷静思考、毫无节制、赌徒心态,自控能力不强,又不会冷眼旁观,更听不进人言。今天人家摆个赌局,你输的是银子,明天人家摆个龙门阵,你怕是会丢了命!不会输、不会认输的人,怎么能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