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月出了宫刚到府邸门口,就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那马车她见过,就是当年与炎麟相遇在巷口见到的那辆。
“这是谁的车?”赵恒月问。
“是霓裳姑娘!她已经恭候您好几个时辰了!”府中的掌事赶忙回答。
赵恒月这才想起,她刚到帝都就收到了霓裳的拜帖,她们约见的日子正是今天。本来日程安排的好好的,没想到在吴皇后那儿耽搁那么久。
一进会客厅,就见霓裳正端坐在那儿喝茶,她边上还站着两名侍女。霓裳一见赵恒月进来,赶紧放下茶盏,上前飘飘下拜。赵恒月赶紧扶住,语带歉意道:“抱歉,在宫中耽搁了,让你久等!”
霓裳起身,她边上的侍女也跟着起了身。赵恒月无意一瞟,不禁愣了一下。“炎麟?”她下意识叫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惊喜。然而,再细看,赵恒月原本欣喜的表情不由黯淡,那侍女眉眼的确像极了炎麟,然而也仅限于眉眼。
“瑨王妃果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姐姐出身微贱,您尽还能记挂于心!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会对您感恩戴德!”那侍女说着不禁流下泪来。
“原来你是炎麟的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赵恒月的心一疼,她赶紧上前拉住那侍女的手。想起往日与炎麟的情谊,赵恒月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花影,在王妃面前岂能如此?快把眼泪擦了!”霓裳柔声说了一句,随即把手绢递了过去,赵恒月顺手接过,亲自给花影拭泪。
如霓裳所料,因为有了花影与炎麟这一层关系,赵恒月对她很是客气,她请赵恒月帮忙办几件事情,赵恒月也都一一答应了。
在帝都盘桓数日,赵恒月离京返回瑨阳。这次帝都之行,她把宫里宫外、在朝在野的显贵拜访了个遍,其中肃亲王萧韫的府邸令她最有好感。萧国皇室喜好奢华,府邸多是描彩漆金、富丽堂皇,但肃亲王府朴素、简单。她去拜见肃亲王妃时,在后花园偶遇肃亲王的次子萧齐桓,他当时和侍从刚扎好篱笆准备种菜了。赵恒月过去与他交谈两句,萧齐恒温文尔雅、谦逊有礼,身上非但没有丁点儿皇亲贵胄的气息,反而颇具名士之风。以往赵恒月只是听闻肃亲王仁厚贤德,是萧国有名的“贤王爷”,这一下她是触目兴叹。
因为这次帝都之行的所见所感,赵恒月心中有了些想法。瑨王府现在实力不济,不得不广结善缘。然而靠别人终究是不能长久,还是要自己逐步积攒实力。而积攒实力,那必须要靠人才。如今萧国都是些碌碌无为者官居要职,真正的人才或隐居深山或埋没乡野,令人可叹可惜。
“我应该到哪里去寻觅人才呢?”赵恒月整日为这件事愁的茶不思饭不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绝非一句虚言啊。
她的这番焦虑,被一向细致入微的东方秀看在眼里。东方秀蒙冤入狱二十余载,她自己没孩子,是真拿赵恒月当亲闺女看。她只跟赵恒月说想回一趟老家,两三个月过去,赵恒月正着急要去接她,就听说她正带着萧国有名的隐士东方浔在回来的路上了。
“世净先生三十多年未出山,他真的要来瑨阳?”消息不胫而走,地方名士奔走相告,赵恒月更是惊喜的说不出话来,她赶紧带着瑨王府上下亲迎于城郊。后来赵恒月才知道,东方秀回老家为她遍寻人才,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位族兄“诓骗”下山。看着瘦了一圈的东方秀,赵恒月心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东方浔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他是不打算再入世了,再三斟酌之下,他推荐了自己的得意门生高赫冉。赵恒月大喜过望,亲自携重礼去东方浔家乡请高赫冉。这一下,瑨王府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好名声传扬开来,不少饱学之士纷纷慕名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