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结束,赵恒月又去看了刘权,也就是在牢里指点过她的那位“刘叔”。赵恒月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刘权曾经还是萧国数一数二的巨商富贾,在江湖上有一个响亮的绰号“财神”。就是因为他太有钱,才惹得别人眼红,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自打刘权到了瑨阳,就又开始做起了生意。不过半年的光景,这位“财神”的生意又已经遍地开花了。
“刘叔,听说安临城新开的那家妓院,也是你的生意?”赵恒月显然很不高兴。
“是!怎么了?”刘权宽袍大袖,一副修仙练道的打扮,他正端坐在荷池边钓鱼。
“你是嫌我养不起你?”
“瞧,鱼上钩了!瑨王妃,您瞧这鱼养在池里长了多大!前两个月它还是河里的小鱼米……”刘权不接她的茬,只自顾自地说道。
“刘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赵恒月不禁提高了声调。
刘权也不生气,站起身笑呵呵地把鱼取下来,边上的侍从立刻拿了毛巾让他净手。他一边擦一边和颜悦色解释道:“瑨王妃,这您就不懂了吧!做生意就好比在养鱼,您说河里的水够多吧,但您正儿八经能从河里钓出几条大鱼来?你再看这池子,你随便钓条条都是大鱼。你可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刘权说着就往凉亭方向去了。
赵恒月看他一眼,知道这老爷子又是拿话敲打她了。她不做声,跟着刘权到凉亭里坐下。丫鬟上了茶,刘权呷了一口,见赵恒月板着脸坐在边上不喝茶也不说话,便笑一声道:“听说林侧妃在王府里可是椒房独宠,有没有这事?”
听了这句话,赵恒月原本还淡漠的脸色更加阴沉,她瞪了刘权一眼,想发火又忍着了。
“你说你,除了瑨王妃这个空名头,还有什么啊?自己府里的事都应付不了,还来管老夫的闲事!”
刘权这话若旁人听了,肯定接受不了。然而赵恒月非但没当场跟他撕破脸,还听到心里去了。她淡淡道:“我把你和干娘从牢里带出来,是想你们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安生日子?什么样的日子才叫安生日子?”刘权不屑地笑了一声。
“你家人都不在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觉得这样有意义?”
“你不还在吗?”刘权想也没想说了句。
“……”赵恒月愣了一下,她看向刘权,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刘权却没有看她,只是继续把茶盏端起来慢悠悠品茶。
“难不成,我日后也跟您老人家一起开赌局、开妓院?”赵恒月简直觉得好笑。
“哎,你还别说,要是你真把老夫这些门道学了去,倒是比你空顶着个王妃、公主的虚名强!”刘权说的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呵!那你倒是教教我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些本事有没有你说的那般管用!”赵恒月赌气地说。
“好!你愿意学我就愿意教!来人,去跟子午说芳沁园以后大小事务交给瑨王妃管了。”刘权当即下了命令,倒是把赵恒月弄得手足无措了,她可没想学。
“刘叔!你……你这……我是闹着玩儿的!”赵恒月赶紧解释。
“你堂堂瑨王妃,说出来的话怎么能收回去?你当芳沁园是个寻欢作乐的所在就瞧不上眼了吗?你若真能把里面的事弄明白了,老夫保准你能把王府众女眷整治的服服帖帖!”
“刘叔!”赵恒月有些火了,刘权尽然拿瑨王府与酒馆相提并论。
“别自以为是!那不是什么脏污不堪的地方!”刘权道。
接下来,赵恒月就真的经常接到从芳沁园送来的信件。刚开始赵恒月看也不想看,但呆坐府中又极其无聊,她索性开始看起来。基本每隔两天,那个叫子午的人都会到府中来一次,向赵恒月汇报芳沁园中发生的事。包括新收了几名女子,她们有哪些才艺,哪些姑娘招客人喜欢,为什么招人喜欢,哪些女子离开了,为什么离开……到了月底,赵恒月一看进账,顿时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芳沁园不过一个喝酒听曲儿的所在,尽然一月能有如此可观的进账。
“我们这都是正经营生,该给官府上的税也一分不少!”子午见赵恒月惊讶至此,不禁多言了一句。
“本妃自然知道!本妃少见多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