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衣的话叫众人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虽然现实,但却是极有道理,也是众人不得不考虑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恐怕我们此行,也是徒劳无果了。”柳缘君叹气道,“还有一件事,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甚么事?”刀雪客担忧的问道。
柳缘君便说道:“纵然那落樱神医还活着且有余力救人,可她几十年不曾救治任何一个江湖人,多少人携重金拜访皆吃了闭门羹,我们又如何请求她出手相救?”
楚轻安闻言双眼一亮,看了刀雪客一眼,刀雪客心领神会,微微一笑,便说道:“这自然要交给轻安了。”
柳缘君见他们如此幸福,由衷的为他们高兴。拨转马头,一扯缰绳高声说道:“这便上山!驾!”谁也没注意到,此时的柳缘君已然红了眼角,不知为何。
桃花飘动,夹杂在微风之中,就连风中也带有的花的味道。那阳光沿着山路洒在每一寸裸露的土地上,温暖且清香的风卷着青丝飘散,梦瑶山果真是神仙宝地。
走了几里的山路上了山进了村子,村子倒也不大,却也热闹。村人衣着与世人一般,极为简朴,一间间茅屋星罗棋布,门前或有放养的鸡鸭,或有休息的猫狗,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村人或在耕作,或在织布,或在摆摊,或在卖货,皆忙活着自己手上的事,并没有因为外人的到来而停下,他们的脸上皆挂着幸福的笑容,孩童欢笑着追逐着,好不欢乐。
“真世外桃源也。”众人感叹道。
楚轻安也沉醉于这气氛之中,缓缓说道:“我开始理解秦老头所说的了。”
刀雪客问道:“前辈说了甚么?”
“雪哥哥,等日后我们报了各自的仇,天下太平之时,我们便隐居于此,相伴余生,做一对神仙眷侣,你说可好?”楚轻安憧憬的说道。
刀雪客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到了村中,便向寻个人问问路。柳缘君翻身下马,扯住缰绳,来到一处农户前。那门槛边阴影下坐着一位老妇人,正在择菜。柳缘君便走上前躬身问道:“老人家。”
那老妇人便昂起头,看了看众人的衣着,眯着眼睛便说道:“你们是来找离神医的罢。”
柳缘君有些惊讶,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道:“老人家怎知我们是来拜会离神医的?”
“看你们的衣着,有带着兵器,想必是江湖人,前来求离神医治病救人的。这些年啊已经有不少江湖人来找过她了,可她却不曾救过一人。我看啊,你们还是趁早回去罢,不要再徒劳无果了。”
柳缘君解释道:“不瞒老人家,我们确实是江湖中人,此次前来拜会离神医也是因为我的朋友身中奇毒,天下除离神医外无人可解。我们是从遥叶府赶来的,无论如何都要见离神医一面。烦请老人家告知我等离神医居所在何处?”
见柳缘君如此谦恭,拜了又拜,那老妇也有些过意不去,叹一口气便说道:“何须多此一举,非要打扰她呢。你从这条路直走,走到头往西再走百步,见一草庐前悬着两个灯笼,便是离神医的家了。”
“多谢前辈。”柳缘君又拜谢道,目光相交,皆会心一笑。柳缘君转身上马,带领着众人继续向前走。柳缘君笑着说道:“这里的村民皆不是普通的村民。”
“柳师姐此言何意?”洛白衣问道。
刀雪客替柳缘君答道:“这里的每个人,走路的声音都很轻,而且呼吸均匀,看来都是高手,只是不知为何隐藏在此村子中,甘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
“这个世道,不是你想做普通人便可做普通人的,你渴求安宁,世道却不叫你安宁。连想做个普通人平凡的度过余生都变得奢侈。或许这武功便是原罪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再让我选择一次,我或许不会随师父上山习武,而是继续做一个平凡的人。”柳缘君感叹道。
刀雪客问道:“师姐后悔了么?”
柳缘君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楚轻安也颇有感悟:“他们或许也曾是武林前辈,但厌倦了江湖,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才舍弃了曾今,躲到这梦瑶山来,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虽有些避世,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快意恩仇,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追求的。这不也正是我与雪哥哥的愿望么?”
“原来他们都是高手,那也难怪没有人敢硬闯梦瑶山,梦瑶山能成为世外桃源了。”洛白衣不禁咂舌。
来到那草庐前,见那草庐不大,但颇有诸葛草庐之风范,门口乃是古色古香的老木门,门檐上悬着两只灯笼,灯笼上各写着一个“离”字,门口两侧亦有一副对联,写的正是“救万人不救万人,念一心不念一心。”想必这定是落樱神医离江酒的居所了。
“救万人不救万人,念一心不念一心?这是甚么奇奇怪怪的对联?”洛白衣跳下了马车,柳缘君,刀雪客与楚轻安也各自下马,站在门前。刀雪客上前叩门,听到屋内有了响声,便又退到一旁。
木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看上去与柳缘君一般年纪的女子站在门口。她虽然穿着男装,系着围裙,但挽起的袖口露出的两截如凝玉般的藕臂,十根纤纤玉指,和那若水波一般灵动的双眸,挽在后脑的高高的发髻,斜插的簪子,高挺的鼻梁,清秀柔和的面庞,无一不证明此人是个女子,且剑眉星目,眉宇之间英气逼人,不似普通之人。
洛白衣心里琢磨道:“看来这离江酒果然是神人,就连一个门仆都如此英气非凡。”
刀雪客,柳缘君,楚轻安三人一齐施礼道:“我等有要事求见离神医。”
门仆还没说话,洛白衣却抢先说道:“这不过是一个门仆,何须如此拘礼?”
那门仆闻言笑着说道:“这位少侠说得有理,我只是一个门仆,你们何须拜我?”
刀雪客便解释道:“能在离前辈身边做事,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刀雪客方才微微试探,却感受不到此人的内力,但他心中觉得此人绝不如看上去这么简单。柳缘君与楚轻安也都有如此看法,只有那洛白衣,四处张望,不知在看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