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王爷的计策,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呐......”庄丘连连摆手,满脸恐慌的说道。
游晋文解释道:“轻安,此人虽作恶多端,但目前并不是惩治之时。我们若想出这东陵府衙,还要拜托这位府尹大人呢!”
楚轻安闻言,心生疑惑,便又问道:“师兄是如何进来的?为何不见我爹爹,爹爹他也来东陵了么?”听闻楚轻安谈起楚云山,游晋文便垂下头去,故作悲伤,又支支吾吾,避开不谈,只是说道:“自我们得到你身陷东陵的消息后,我等自遥叶府奔袭千里来到东陵府救你,趁府衙官兵调防之时趁虚而入,选了五十名精壮弟子一路杀进府衙,目前他们正在外院牵制,为你我争夺时间,我便独自翻入内院挟持了这庄丘,叫他带我来救你。这才将你救出,此地不可久留,还是该速速离开的好。”
楚轻安点了点头便要走,游晋文又拉住她,从随身背的包袱之中亮出一物,递与楚轻安。楚轻安见了,两眼放起光来,满面欣喜,忙从游晋文手中接过说道:“折雪剑!先前被他们缴了去,如今多谢师兄替我取回!”原来游晋文早有心机,从一叶剑门出发之时,便带上了折雪剑。
游晋文看着楚轻安的眼神充溢着温柔疼爱,而楚轻安则是细细摩挲着手中的折雪剑,游晋文面带微笑的看了她片刻,又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离去。”说罢,又转身用剑指着那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庄丘说道:“庄大人,麻烦你带路,放我们出去了。”
‘’是是是,下官遵命,遵命便是。”说罢便转身走出地牢,而游晋文和楚轻安则是手持兵器,紧随其后。
三人方出了地牢,三两狱卒又拦住楚轻安去路,游晋文瞪了庄丘一眼,庄丘便对那些狱卒说道:“大胆!还不放行!”狱卒们不敢犹豫,这才放了楚轻安,三人便走到那内堂前,就要往外院走去。
楚轻安却站住不动,游晋文便回头问道:“怎么了?”
“雪哥哥和柳师姐他们还被关在地牢之中,我要去救他们!”说罢,楚轻安就要回身往内院深处跑,却被游晋文一把拉住,游晋文苦口婆心的劝道:“轻安!都甚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心他们!还不随我快走!”游晋文紧紧地抓住楚轻安的手腕,任她如何哀求如何挣扎,也不肯松手。
“扑通”一声,游晋文循声看去,见楚轻安泪流满脸双眼哭红,跪了下来。游晋文心中一疼,忙要将她扶起,轻声说道:“轻安,你这是为何?”
楚轻安哽咽着说道:“无论是雪哥哥,还是柳师姐,或是祝姐姐,洛白衣,饶梦璃他们,任何一人都于我有恩有情,我又怎能置他们不顾?若是师兄不肯答应,我便也留在这府衙之中,断然不肯离去。”楚轻安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何人见了也都怜惜几分,游晋文更是揪心,但他万不能去救刀雪客,一掌打在楚轻安后脖颈上,叫她昏睡片刻。
游晋文抱起楚轻安,扛在肩头,又用左手护住,右手持剑指着庄丘说道:“还不开门!”庄丘便听话的将内院的大门打开。
此时已是亥时,城中灯火渐熄,黑夜之中一片浑浊,罩住了东陵府城中的外物,唯有那幽蓝的天空之中,虽不见月亮,也有零星几点闪烁的繁星。那夜晚的柔风若蝉翼一般轻柔,轻抚着这片是非之地,而星光若流银一般转瞬即逝,令人惋惜,难以掌握。府衙之外安静祥和,府衙之内却是刀光剑影,喊杀声不断。而此时身披黑纱的任山淮身早已在墙角处潜伏多时,见大门缓缓打开,便做好了准备。
大门一开,游晋文便扛着楚轻安出了门,众弟子还在与那些官兵缠斗,只是双方都已精疲力尽,剑提不起,枪刺不动,只剩下花架子了。见游晋文平安归来,众弟子便齐声喊道:“门主!”那些官兵也齐声喊道:“大人!”游晋文便用剑鞘在庄丘身后一拍,庄丘踉跄着向前跌去,众官兵忙将他扶住。
一时手忙脚乱之间,游晋文便说道:“此地不可久留!快撤!”说罢,便率领那五十名弟子冲出府衙大门,城门已闭,只得寻个还未关门的客栈暂且歇了。那客栈掌柜的见他们满身血污又提着兵器,不敢多过问,只得让他们住下,游晋文又逼他不得报官,掌柜的也只得答应。
正在此时,任山淮便趁乱闪身入了内院,见空无一人,又取出应无疾交给他的地图,便照着地图去寻找那刀雪客。
而那庄丘则在众官兵的簇拥下,坐在了那内院大门处的台阶上,气得直拍大腿。身旁官兵宽慰道:“大人休急,此时城门已然关闭,那伙乱党出不了城,必然还藏身在城中。不如多带些人马,挨家挨户的搜查,想来定能捉住他们!”
那人说的胸有成竹,庄丘听的却是满心愤怒,仰头看着那人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指着他高声骂道:“蠢材,蠢货!一群饭桶!如今督府军早已撤回驻地,城门还需人看守。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连人家拦都拦不住,又如何去抓捕!真是蠢材!”
那人便默不作声,亦在无人敢搭话。
庄丘转念一想,便起身说道:“快给本府备马,本府要立刻去面见王爷,将此事向他禀报,再寻对策!”说罢,一人便去马棚为庄丘牵马。庄丘出了府衙上了马,又带了三五随从,便快马奔向东陵王爷府。
任山淮一路畅通无阻,内院此时除了各处地牢看守的狱卒,再无一个守卫士兵。任山淮来到那关押刀雪客的牢房外,那些狱卒见了便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府衙牢房重地!”
任山淮便拿出王府的令牌说道:“奉东陵王爷之命,前来探视犯人!”
那狱卒接过令牌,果然是王爷府直谏郎的腰牌,便又交换回去,躬身说道:“请大人自便。”其实那直谏郎的官职并不大,无品无级,只是东陵王身边的一个闲差罢了。不过正是因为是东陵王的人,才让这些下人如此忌惮。若是他人必不能放入,但东陵王的命令,狱卒则不敢违抗。平日里任山淮对此身份不屑一顾,非到特殊之时绝不展露身份。
众狱卒便让开一条路,放任山淮进入,谁知任山淮走到众人身后,便将手中木杖挥动,俯下身来,木杖在双掌之间脊背之上轮转一周,向众狱卒脑后打去,片刻之间,众狱卒便悄无声息的倒成了一片。任山淮自是不会伤了他们性命,朝地牢深处走去。
一进入监牢之中,还有些两名卒在此饮酒,忽听得门外似有打斗声,又见有人前来,好生面生,便一齐去打。任山淮也毫不犹豫,将木杖捧在手上向前一拍,那木杖飞出打在两名狱卒胸口,将他们震晕,昏倒在地。
任山淮便上前在他二人腰间解下锁匙,去那牢房前将铁锁打开。刀雪客正面朝墙壁,微闭双眼,假寐片刻,闻听似有开锁之声,便警惕的翻身坐起。牢门打开,任山淮却走了进来。
“任公子!”刀雪客又是惊喜又是疑惑。
任山淮抱拳笑道:“苏公子,久违了。或许我该换个称呼,叫你刀雪客罢。”
刀雪客闻言便警惕起来,问道:“任公子此言何意?你又怎会出现在这东陵府衙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