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来讲，江小月是个矛盾的人，极其要脸又极能豁得出去。

这大概源于她内心深处不可言说的深重自卑，以及绝不肯认命的倔强野心？

这是晚上听李慎行回来说早晨上学路上小插曲时，宋瓷最直接的想法。

换成是她的话，面对自家熊孩子在外不留脸面的拆台，宋瓷都不敢保证能有江小月那份克制隐忍。

可能早揪过出言不逊的宋凤仙，打得她屁股开花了吧？

人家江小月就没有，在那种难堪的境地之中，依然稳住好妈妈人设不倒，可见亦有可取之处。

不过回头想想，假如不是江小月的纵容，宋凤仙再叛逆，也不敢胡闹到这个程度。

每个熊孩子背后都站着一个以上的熊家长，这话宋瓷是赞成的。

毕竟真要有心扳正孩子的某些坏习惯，总能找到办法。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连智力没那么高的猫猫狗狗都能被训得听话，何况是人？

再举个更不恰当的例子，就连犯下恶行的罪犯都能强制改造，何况只是小打小闹的熊孩子？

不过就是一个下不下得了狠心的问题罢了。

很显然，口无遮拦的宋凤仙，就是被江小月给惯成这样的。

想想红楼梦里初进贾府的林黛玉是怎么做的？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他去。

孩子都是会看眼色的。

林黛玉的亲爹可是握有实权的朝廷大元，她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有的是资本恣意张扬，可她去亲戚家却谨慎到了委屈的地步。

为啥？还不就是因为没人惯着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差不多就是这样的道理。

宋瓷不由得开始反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