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城里,刘义之正在皱着眉头看一封信。
去年的时候,刘牢之卖矿、卖地赚了一些钱,雄心勃勃地想要为刘义之新起一座居城,作为司州官府的驻地。奈何刚过了年秦国就发了疯似的攻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停。司州虽然是据关而守,又有手抛雷这等利器,这大半年作战下来,也阵亡了五百多人。这么多阵亡的人,花费了刘义之大量的抚恤费;至于手抛雷、箭矢消耗的钱财,伤员救治的医药费,更是不计其数,让刘义之深感吃不消。
新的司州府衙已经建设完毕了,新城的沿街商铺也都建好了。因为战事的缘故,刘义之没有像之前所说的雇佣百姓修建,而是使用了辅助兵和百姓的劳役。至于各大家族的住宅,也都在修建当中。战事频起,刘义之本不欲大兴土木,不过刘牢之却来信劝他及时动工,以免伤了百姓的“投资信心”。
刘牢之做事,喜欢‘诱之以利’。简简单单地一件开矿事宜,竟然在他的手里玩出了那么多的花样:买矿场需要花钱,开矿的许可需要花钱,雇佣矿工也同样需要花钱。有些家族即便是联合起来,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便只能找刘家的钱庄借贷。也多亏了他去年起意让各郡的大族参与开矿,今年潼关战事起后,消耗的大量钢铁才有地方补充。受战争和开发北豫州的刺激,今年下半年陆续出铁的各大铁矿,接到了官府的大量订货,根本就没有铁能流入到民间。各大铁矿取得了开门红,让参与采矿的各大家族个个眉开眼笑。
“夫主,什么事这么惆怅?”门开了,传来了孟氏的声音。她端着一杯茶,走到了刘义之的案前,轻轻地放下。
刘义之抬起了头,看着孟氏挺着肚子,忙起身扶着她坐下:“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不要做这些了!”
孟氏笑道:“妾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哪有那么娇贵的?”
刘义之笑道:“还是小心些为好。”
孟氏笑了笑,看刘义之这么爱护自己,心里很是欣慰,又问道:“夫主刚才为什么发愁?”
刘义之叹了口气,道:“是阿全来信了。他怕入冬以后邓羌从河内发动攻势,我们难以抵挡。他提出在秋后对潼关方向发动一次大的突袭行动,让秦国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孟氏摇了摇头:“这个妾不懂,却帮不上夫主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