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竺瑶说了半天,虽然磕磕绊绊的,却总算是把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有些话竺瑶能听进去,有些话竺瑶却根本不理会。这些武将有时候认死理,光凭一张嘴那是说服不了他的。
“好吧!将军执意如此,小婿也没有办法。”刘牢之叹道。
竺瑶点了点头。刘牢之说得很对,若大司马不能成功代晋,桓氏和追随大司马的这些亲信们,早晚要受到新执政家族的打压。以桓氏的底蕴,在一二十年内或许不会垮台,但是像竺谦之这些人,以后在仕途上可能就会受到影响了。但是只要刘牢之不倒,竺谦之等人一样不愁出路。既然如此,竺瑶为什么要放弃追随大司马以谋求更高的利益呢?
“你我还是各行其是吧!没准像你一样,专心对抗胡虏,远离中枢权势的争夺,会更好一些。”被刘牢之这一番话说得,竺瑶也有些信心不足了。
两人谈完了公事,又聊起了私事。
竺瑶军务繁忙,这些年很少回京口,和刘牢之并没有深入的了解。近两年刘牢之和竺雪成亲之后,对竺谦之多有资助。从竺谦之的口中,竺瑶才知道自己这个女婿竟然做出了这么多事情来。货殖虽然是小道,但是能做大了也不容易,何况刘牢之在各地所置办的产业里,并不都是货殖之事。刘氏的农庄高产,不但养活了众多的庄民,还养活了众多依附刘家的手工业者。刘家在京口,是首善之家,现在真是达到了一呼百应的局面。
竺瑶做过荆州的水军都督,对于船只有着自己的喜好。刘家制作的轮船和海船船身稳定,载货量大,有着极高的水平。荆州军中也仿制了一些刘氏轮船,用起来确实好用,但是制作的费用太过高昂,所以数量并不多。
“好东西当然不便宜!”刘牢之理所当然地道,“刘家造的船主要是商用的。船队可以靠船来赚取大量的钱财,所以我们力求船只结实稳定、行驶快速,钱不钱的无所谓。”
竺瑶点了点头。刘家的船队运输效率惊人,从京口沿大江逆流而上,比其他船只能省出一半的时间。而且刘家的商号里,可以异地付款。现在荆州的商人采买海外的货物,已经不需要亲自到京口去。只要在江陵或者襄阳付了钱,京口的船队就会按时间把货物送到荆州,比起自己亲自到京口运货,不知道要方便多少!更为主要的是,采买货物的风险,全部由刘家承担了!
此事水上运货,不但因为水情不同船只容易倾覆。这一路的水道上,官军的勒索、水匪的抢夺,也经常会令商人们血本无归。像采买海外货物货值巨大的东西,陪一次可能就倾家荡产了。在荆州付款虽然需要支付给船队为数不少的运费,但是比起自己亲自到京口去提货的花费,还是要划算不少。
因为竺谦之的缘故,竺瑶也在荆州倒卖过几次刘家的货物,收益着实不少。可以说自从竺雪成亲之后,竺家的财富获得了很大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