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建提起刘牢之在淮北收复失地的事,王侠笑道:“我们今日此来,也是有事来与立功商议的。适才立功说,令郎道坚在淮北忙着收复失地。某刚还在和宗远商议,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刘建笑道:“两位刚在淮北大战一场,损失巨大,元气未复,还有心思记挂着为朝廷收复失地,委实不容易。不过两位是豫州军府名下的将军,各有驻地,以什么名义去淮北呢?”
王侠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刘建会这么问。
军将们占领地盘,哪里还需要什么名义?先占住了,捞一个收复故土的功劳再说,后面朝廷总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便把人赶走的,否则容易引起混乱来的。只不过王侠和胡彬的驻地已经被豫州军府限制住了,随意调动驻军,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被人按一个“图谋作乱”的帽子都有可能。
“豫州军府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及到我等?”王侠不无怨气。
何容道:“淮北残破,百姓们聚坞图存,民风彪悍。这大军出动的少了,粮草可不太好征集;大军出动的多了,当地又难以维持。——两位真有信心,可以在淮北站住脚跟?要知道汝南内史朱斌、陈郡太守朱辅这些人,也都是久经战阵的宿将,却都未能在淮北站住脚阿!”
王侠和胡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犹疑。淮北这些地方还真是如何容所说,民风彪悍。袁真新败,不敢去打主意。王、胡二人却惦记着兖州历来乃是人口密集之地,地方也较其他地方繁华,想要去分一杯羹。但是他们也清楚自己的斤两,没有刘家兄弟在后面托底,他们这些人根本就在淮北站不住脚。
胡彬笑道:“道忠兄弟两个在淮北打出了威风,想来这时候那些地方豪族,不敢炸刺。我们又不是刮地皮的,想来不至于被人攻击。”
何容摇了摇头。都是从徐、兖二州出来的,谁还不了解那里百姓的德行?那些地方豪族多年与胡族周旋,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他们相互之间都通气,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就是一场大乱。
“犬子来信说,在朝廷政令下达之前,不准备对当地的百姓征粮征税。”刘建干脆明说了,“淮北现在空虚,燕国刚刚撤离,晋国的大部队也刚刚撤回淮南,所以不止你们二位有到淮北戍守的想法,子广、文远也都想去。”
“但是燕国的慕容垂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这次在淮北没占到便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小儿这次能把慕容垂赶走,说到底也是占了燕军力战之后全军疲惫的便宜。等慕容垂回到燕国之后,重整旗鼓,率大军掠地河南,几位真有信心能守得住?”
胡彬、王侠到没有跟慕容垂交过手,但是他们跟慕容德交过手,当日燕军骑兵舍生忘死冲阵的过程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们自然是没有信心在慕容垂的攻击下守住城池的。他们想的,也不过是跟在刘牢之兄弟两个后面捡便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