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收到了刘牢之的求援信,信中除了详细地说了在陈留发生的战事,还说了要征调安丰郡各县县令到淮北任职的事。刘建看着书信,不禁皱起了眉头。淮北是豫州和兖州的地界,即便是刘牢之派兵收复了,也没有私自占据的道理,该当由豫州刺史袁真或者大司马桓温指派官员治理。若刘牢之要私自任命官员,只怕袁真和桓温不肯善罢甘休。
这两年刘建在安丰郡,并没什么事情要忙。郡中的事务,由郡功曹刘泰和长史何容安排的井井有条。各县的事务,刘牢之任命的那些书佣出身的官员,也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年初的时候,刘建就已经被他们都提拔为各县的县令了。如今要一下子把所有的县令调走,只怕郡中的事务运转不畅。
何容和刘泰在下首相陪。这时候见刘建沉吟不语,何容忙问道:“立功,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何容是刘建的属官,但是两家是世交,何况又是亲戚,所以何容在刘建面前一向比较随意,这点是僮客出身的刘泰不能比的。
刘建倒也不避讳何容,当下便把信交给了何容,苦笑道:“子广,你这个外甥,真不是个省心的。这刚去了荥阳,就领着家兵跟燕军大战了两场。如今他赶走了慕容垂,正在接收燕军走后的这广大地方。只是……哎,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参军,做这些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何容听了,心里一惊。虽然他隐约知道刘家近些年实力扩张的很是厉害,却也万万没想到刘牢之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是说北伐军败了吗?怎么又是道坚把慕容垂赶走了?”
豫州军回来之后,带回来了北伐军失利撤回的消息。想起当初刘牢之力劝刘建、何容和高衡等人不要加入豫州军的战斗序列,刘建和何容不免有些庆幸。只是刘牢之信中说,大司马桓温的五万步骑被慕容垂击溃的消息,可还是第一次听说。
“应该不会有错的,这小子对我从来不说假话。”刘建有点得意。这些年拜这个儿子所赐,刘建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不需要带着部曲在江淮间四处流窜。
何容点了点头。淮北出现了权力真空,刘牢之及时介入并没有什么不妥。眼下大司马的北伐军大败,豫州兵损失惨重,他们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关注淮北的事。王侠、胡彬这两人不听劝告,损失惨重,现在正后悔着呢!想到淮北有大片地方无人主政,何容的心里也热乎乎的。他这个年纪,因为没有得力的人提携,一直挂个军职在后方,没有立功的机会,这地位老也提高不了。
“立功,你说我要不要此时北上,在淮北谋一个郡?”何容看着刘建问道。
刘建笑道:“怎么,在安丰郡干得不舒服了?”
何容摇了摇头,他在安丰郡,不过是为刘家看家护院。虽然刘建没有亏待他,但是为人打工,哪里敌得上自己独占一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