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羌看他的脸色,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慰道:“子治,说起功劳来,咱们这些内河船队,有哪个比得上远洋船队的那些人?那些人出一趟海,可是称得上出生入死了,不但要跟海匪陆盗相斗,还要跟天地斗。我听说郎君有意拆分第三船队,分别组建南洋船队和北洋船队。没准咱们之中有谁要调到远洋船队里去呢!”
陈政吃了一惊:“不能吧。海船和河船并不一样,怎么会轻易调动?”
翟羌笑道:“没那么玄乎。刘华他们一开始也是架着河船在海里捕鱼,直到郎君设计出新的海船来,这才不一样了。”
陈政点了点头,不无羡慕地道:“学友说得也是。不过行驶海船虽说是危险些,赚的钱也确实多啊!出一趟海,赶上咱们赚好几年的了。就连女人,也是紧着他们先挑。第三船队的那些船长,现在一个个牛皮哄哄地,正在京口和广陵等地方招人呢!似吴来,鲜登之这些人,原来可都不在我们兄弟眼里的。”
翟羌安慰道:“放心吧,这些事情郎君都知道,不会一直这样的。”
陈政笑道:“说起来,京口和广陵都是流民荟萃之地,民风彪悍。前几年,有不少在街面上混饭吃的,屡屡惹出事端来。现在,这些人大多数已经被刘家招揽到船队里了,到是解决了当地官府的心病!”
翟羌听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政,道:“听说子治当年在京口街面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每每几帮人起了冲突,还要拉着子治去说和。”
陈政得意地道:“那是!当年小弟几个人也是风光过一阵子的。大腕喝酒,大块吃肉,过得也很快活。若不是遇上学友和郎君的侍从们,小弟也不会那么容易认栽!”
回忆起当初混在京口的日子,陈政的脸上挂着微笑。当初的日子虽然没有如今富足,却也过得逍遥的很。
翟羌叹道:“靠拳头争强斗狠终究是不长久的。别说似刘家这样的将门之家,便是乡间的豪族,养着十家二十家部曲,也不是街头好汉们能惹得。至于高门大族,那就更不用说了!你们连跟人家正眼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陈政点了点头。其实在京口街面上混饭也是很不容易的,那里的人家很多是从北面一路打下来的,相互之间有过命的交情,真要惹了不该惹的人,会死的很惨。想到这里,陈政突然道:“学友,要说高门大族,我们这些人跟人家说不上话,也说不明白。可是将门之家,在京口可不少见,能像刘家这样聚集起这么多人的,那是绝无仅有的。”
说到这里,陈政看着翟羌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刘家闹这么大动静,图的是什么?”
翟羌笑道:“怎么,子治害怕了?刘家郎君尚未加冠,便领部曲拼死与胡人作战。他时常把祖车骑挂在嘴边上,无时无刻不想着驱除鞑虏,复我汉家天下。这些年在郎君的支持下,刘道忠在洛阳屡次大败燕军。子治说说,刘家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