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坤宁宫后,弟兄几人脸上的并没有丝毫的笑容,这时候可顾不得得意,只是想着以后父皇不会记仇吧。
朱樉本能的不愿意想这些,心中虽然有些后怕,但还是直接出宫回了自己的府邸。
而朱棡和朱橚就不同了,此事之前,他们可是从没有违抗过父皇的意思,经年积累下的威严,让两兄弟都顾不上自己膝盖上的痛了。
“大哥,父皇那边怎么办,要不明天我们接着去谨身殿外跪着吧。”朱标也知道他们俩害怕安抚道:“父皇自不会跟儿子计较,你们俩若有心就回府多抄几遍孝经,父皇会知道的。”
“好,我们听大哥的。”吩咐人去了辇将楚王楚王送回去,朱标自己也乘辇回了东宫,脚前脚后三位太医就拖着医箱赶来了。
常洛华小心的掀开夫君的裤腿露出青肿,太医上前仔细的检查问询,然后涂抹上了药膏,朱标顿时感到清凉舒适,疼痛缓解了许多。
等其余人都退下了,常洛华才不满的抿住嘴嗔道:“父皇怎么想的,贵妃活过来听了此事,恐怕都要再吓死过去,她是最重规矩的人了。”朱标笑着拉住妻子的手:“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不必多提,至于贵妃治丧之事,虽是让礼部主管了,但还要你多上心。”常洛华点点头:“臣妾晓得轻重,福宁那我也去了,与她说清楚不是兄长们不敬贵妃,而是与礼不和,更会损伤贵妃生前身后的贤名。”
“辛苦你了,福宁与我虽是兄妹,但毕竟是年纪相差又男女有别,总归是难以交心想谈。”说话间,殿外就有通禀,良娣李嫣求见。
“让她回去,就说…”
“传良娣进来吧。”常洛华起身道:“父皇这时候定是回谨身殿批阅奏章去了,臣妾想去见见母后,否则心中难安,正好还有些不放心殿下。”朱标手上用力捏了捏太子妃娇嫩细腻的手掌:“也好,你劝劝母后,不必为此事担忧,明早我便去上朝,父子哪能有什么隔夜仇。”
“诺。”等常洛华走后,李嫣红着眼睛冲了进来,看见那很是显眼的膝盖后,立刻就又要往外跑,好在刘瑾早有预料,安排了宫女拦下良娣。
这祖宗,有时候比太子妃胆子都大,硬冲到圣上面前要个说法也是敢的。
“凭什么呀,就为了那个…”朱标用严厉的目光止住了李嫣就要吐出来的话,然后吩咐道:“都出去,不许乱说一句话!”
“诺!”
“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没个分寸,这是你能说的吗!”李嫣心疼的跌坐在朱标脚下哭的稀里哗啦,见此也不知道怎么教训她了,只能将手旁的药膏递给她:“给本宫抹药膏吧。”洪武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成穆贵妃孙氏葬于京师褚冈。
尘埃落定后,朝野间的所有喧闹就都销声匿迹了,宋濂等人按圣谕写好的孝义也并未通行天下,缌麻素斋过后,除了少数人外,也没谁会长久的记住这位已经逝去的贵妃了。
洪武八年初,朱标坐在文华殿里端详着《芦汀密雪图》发黄的细绢上,薄暮悄然降临,瑞雪覆盖的浅滩上,黄栌枯槎在寒风中摇曳,水禽们依偎栖宿。
湖岸汀渚,枯木棘竹,气象萧疏,江天寥廓。黄绢隔水上,宋徽宗绝妙的瘦金体提字赫然在目
“梁师闵芦汀密雪”,画绝字绝,字上是那方双龙方玺的玺印。朱标在自己的图画记册中记道:“楚之旷浦,遇冬摇落之时,平沙尺雪,汀芦弥漫,若跨踦登峰,使神驰潇湘之极,莫不浩浩然、荡荡然心地无凝,故云八景者,宜其然,孰能图此?独梁师闵胸钟楚景之秀,特画图以像生,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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