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僵硬，首辅开口：“怎么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非要说的话，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没事。”贺倾城咬着牙：“有点紧张。”

首辅“嗯”了一声。

贺倾城：“……”

今天她是犯小人了吗？后背直冒冷汗，还有首辅每说一句话，她都觉得莫名的不对劲，难不成，他真的要把她拿去喂马？！

在首辅的动作下，马慢慢地动了起来。明明是平路，马就是走得七颠八倒的上下起伏，她的头时不时会碰上首辅的下巴。

贺倾城总觉得哪里不对。

正想着，身下的马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忽然震了一下，随即飞快地奔跑起来。

“啊！”她没控制住，尖叫了一声，胡乱中，抓住了首辅的手。

马像是疯了似的跑得飞快，马鞍很硬，硌得贺倾城两条腿生疼，再加上马偏不走寻常路，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可劲撒欢，没几下贺倾城就头晕目眩的。

首辅也有意和她保持距离，除了给她抓住了手，其他部位与她完全没有接触。贺倾城都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骑马，每颠簸一下，都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

“慢点啊！”贺倾城可劲掐着首辅的手。

是马疯了，还是人疯了？

“慢点慢点！”

首辅跟个没听见她的话似的，马是越跑越快了！

真他妈不是个人！

马越来越兴奋，还玩起了跨栏，腾空的那一刻，贺倾城觉得自己魂都要随风散去了。

“慢点啊！这马是吃了猪饲料吗？啊啊啊啊！”

不知道这是第几圈了，贺倾城叫得连嗓子都哑了，风把她的头发全糊在了脸上，看不清前路，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

首辅坐在她身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呼吸还是那么的平静。

前面又是一道栏杆，这匹公马像是看到了母马一般地兴奋，急速冲上去，贺倾城整个人都要交待在这里了，心马上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眼睛瞪得老大。

“你慢点！”贺倾城一把抓住首辅的手臂，往他身上靠：“求你了，慢点！”

感受到温热的怀抱，首辅低头，看到贺倾城抵在他怀里，整张脸没有半分血色，握着他手臂的手紧紧的抓着，骨节泛白，她整个身子都快蜷缩到一起了。

贺倾城背后没有长眼睛自然不知道首辅的目光正定在她身上，只死死的抓着首辅的手臂，眼见着马越来越靠近栏杆，马上就要来个嫦娥奔月式上天，她胃里一阵翻涌。

就在要表演一个人体泄洪，给首辅展示她今天一天的伙食的时候——

缰绳一紧，马在即将前蹄离地的时候，停了下来。

因为惯性，贺倾城整个人往前横冲直撞，马上就要自由落下马背，表演一个180度落体的时候，首辅紧紧拎住她的衣领。

嗯……是拎住，不是抱住，也不是扶住，而是……拎住！

马停稳了，贺倾城无暇顾及那么多，连滚带爬翻下马，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

首辅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整以暇地把玩着缰绳。

“还学吗？”他挑眉。

“不，不了。”贺倾城眼神涣散，语言颠倒，胡乱撩了撩头发，理了理着装：“这就够了，体验体验就行。”

首辅“嗯”了一声，下了马，看起来温和极了地朝她走过来：“以后，再也不许上别人的马，不然——”

首辅语气很淡：“你就天天跟着我骑马吧！”

说完，他便牵着马往马厩去了。

贺倾城：“……”

她看着他的背影，第三次试图调整自己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