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摇头：“没有。”

老车再问：“有女朋友吗？”

袁忘再摇头：“没有。”

老车：“走。”老车领着袁忘走入D组。

……

D组的负责副经理是一名妇女，大概四十左右，打扮的很精神，很热情的接待了袁忘。在欢迎袁忘入职同时，发了制服，给了宿舍钥匙。期间介绍了小组情况。D组今晚是夜班，凌晨12点到早上8点。袁忘新来乍到，就暂时分配到巡逻组，让袁忘更快熟悉小区。

D组目前人手比较短缺，加上袁忘才26人。五条专属私人道路岗哨就需要10个人，门岗需要3个人，监控2个人，四个区域定点保安8个人。这边已经去了23个人。按照规定，需要两组巡逻队，每组两人，就需要4个人。剩余三个人和副经理负责替班，毕竟员工会请假，要放年假，要旅游。

现在加上袁忘和副经理，刚好满足岗位需求，不能有人休假。

老车随意说了两句后离开，袁忘有些好奇问为什么老车关心自己有没有女朋友？

副经理笑问：“你认为老车有女儿在保安部是吗？”

袁忘：“有这么想。”要不他是什么意思？

副经理道：“不。没女朋友的人比较适合加班。不仅是我们小组，其他小组也缺人，缺人就得从其他小组安排人加班。恭喜你上了老车的红名单。他的红名单全是单身狗。开玩笑的，加班不是坏事，双倍薪水。”

物业和业主有明确的合约，物业必须提供相应的服务，保安岗位已经写入合约中，不能缺人。再看岗位，能摸鱼的也就巡逻组，其他岗位一缺人业主就能知道。

袁忘接着去物业办理入职手续，物业人事询问袁忘情况，得知袁忘有配枪资格后，建议袁忘配枪。携枪保安的薪水更高。但物业不允许隐蔽持枪，即使袁忘有这个资格。配枪主要目的是威慑和给业主安全感。隐蔽持枪攻击性高于公示性。

上午十一点，袁忘正式成为一名保安。

恰逢午餐，物业人事部的眼镜妹就领袁忘一起去吃饭。

作为服务行业有很多讲究，越是高档越讲究。成群结队大家一起去餐厅，规模宏大，容易让业主不安。豪宅区员工一共有六个餐厅，餐车从11点开始，在每个餐厅停留半个小时。员工守时取餐，在餐车开走前吃完，将餐具等还给餐车。如果来不及，必须妥善保管好餐具与餐盘，明天再还给餐车。

一看菜色，袁忘忍不住一声轻呼。一人一只清蒸大龙虾，吃完可以再要。品种多样的主食和二十多样菜色摆的餐车满满当当，七荤三素的比例。餐车附带现调机，可乐饮料不是问题。清汤是红菇排骨汤、鸡肉虫草花汤、大骨海带汤。规则只有一条：不能浪费。

豪宅区的物业费到底有多高？

袁忘打了六个盘子的菜，加上一碗米饭到一边的餐厅就坐。说是餐厅，实际上只有桌椅和一个洗手池，面积也不大。相比饭菜，用餐环境差了点。做高档服务行业的人素质都不错，大家交谈声音不大，即使袁忘是生面孔，大家也表现出一定友善和礼貌。

工作环境不错，报酬不错，伙食不错，上司不错，宿舍不错……也不是不能考虑转行。当然袁忘知道有一个一定不好。有人地方就有江湖，四名副经理就是一个江湖，小组几十名保安也是一个江湖。

再者毕竟是服务行业。服务行业有个天生的弱势：在有些情况下，即使有理也必须低头。为什么说服务员在社会阶层中的地位比较低下？原因就是如此。他们的工作使得他们有时候必须放弃道理和公正。作为比较低层的职业，经常被文人编排。什么狗眼看人低，然后被打脸，不少读者也喜欢从虐服务员中获得快乐。

实际上不会有多少服务行业从业者因为在高档场所工作就看不起别人。拦你的车多是因为工作规定，驱赶你离开也是他的工作之一。阻止衣装不整，行为不雅的人进入消费场所，也并非因为他们狗眼看人低，而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某电视剧有这么一个桥段：一家酒店门口，保安驱赶一名乞讨者，一位富小姐愤愤不平，怒斥保安。富小姐的男朋友就在旁边说：“有乞丐吧，你嫌酒店档次低，管理混乱。没乞丐吧，你骂人家没人性，你到底想怎样？”

袁忘认为自己还是不适合服务行业的工作，诸如保镖服务对象是特定的，容易沟通。物业保安面对的是不确定人群。

袁忘刚上班一个小时，就被招呼去修电脑。

副经理是这么理解的，业主电脑坏了，有问题我们要帮助解决。袁忘是D组巡逻分队中最年轻的男子，袁忘是最好的人选。于是袁忘去了。

豪宅之内，只有一位单身女生，并没有什么浪漫的故事发生。袁忘拔掉电脑插头，再插回去强行重启电脑，搞定了问题。

和袁忘一组巡逻的四十岁的保安老张告诉袁忘：会的越多，干的越多。

袁忘没理解，老张问：“假如下次还有业主电脑损坏，你说会找谁呢？”

“啊？”

“B组修不好，但是B组人知道A组有一个会修电脑的人，他叫袁忘。”

袁忘只能苦笑。

老张道：“干了久你就知道，所有和技术有关的活，我们必须通通不会。部分业主不会因为你修了电脑感谢你，他认为这是你应该做的。他缴纳了高额的物业费，理当享受特别的待遇。客观来说，你不能要求保安会修电脑，会修理电器，会疏通马桶……在这里当保安，没有技能就是最好的技能。”

这也是袁忘不可能改行当保安的一个理由。会的越多，干的越多是一个社会现象，更糟糕是干的越多，越遭人嫉恨。

老张在豪宅区干了十二年。就他来说，这是一个很安逸的工作。只要不做错事，就不会有问题。怎么才能不做错事呢？少做事，就能少错事。死板僵硬的完成上级给你的任务就可以。

老张会吸烟，袁忘也凑热闹来一根，两人深更半夜开电瓶车到旮旯角落点上烟后。袁忘闲聊一般的询问，老张介绍了部分住户的情况。

袁忘话题一转进入核心：“这类豪宅应该不会有出租房吧？”

老张道：“我们称短期居住，至于出租与否是居住者和业主的事。豪宅区通常空置率10%左右，业主有朋友和亲人需要，就会成为短期居住者。目前只有四户是短居户，放心吧。能住到这里来的人，即使是租客都是有身份证的人。”

袁忘好奇问：“身价不菲还租房？”

“呵呵，说了不是租房。”

老张闲聊说起近期搬来的一户人家，住27栋，女人很漂亮也很大方。女人家里养了几条狗，有一次物业将放置在门岗的快递送上门，物业小姑娘被狗吓着。女人送了她一个价值八千美元的新包。

老张：“这样身家的人，要坏也不会坏在你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