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了几铲子之后,此处的沙子之下,出现了一些碎石,而且这些碎石是黑色的。
挖的时候吴夺心中有感,莫不是下面的东西风化碎裂的?
感觉对了。
挖了有一米多,露出了一个“钝角”。
是黑色的石质。
继续往下挖,发现这个“钝角”是沿着一定的弧形往下弯的,也就是这个“钝角”是此处建筑残迹的最高处。
最后,他们挖出了一个类似小船的黑色石材做成的东西。
两头高,中间低。不过,两头显然是残了,两个“钝角”处坑洼不平。沙子中夹杂的碎石,就是“钝角”的石材。
整体长度大概两米,最高点和最凹处大概相差了将近一米。
底边宽度大概两尺,而且中间有凹槽,凹槽的宽度不到半米。
这样的底边和形状,却能一直稳固这个“姿势”,是因为底边周围还砌了石块,如同一个底座。
“独石舟?”吴夺放下工兵铲,看着这个黑色“石船”说道。
“应该是个药碾子。”吴大志缓缓开口,“这是碾槽,但是碾盘没了。”
药碾子现在不常见了,就是一个类似船形的碾槽加上一个车轮状两头带把儿的碾盘构成。主要是粉粹药材或者给药材脱壳用的;将药材放到碾槽中,双手持握碾盘来回碾压,也有用双脚的。现在有那种中药研磨机,药碾子用得少了。
不过,药碾子没这么大的。这么大的药碾子要真想碾药,那得两个人一边一个,一起使劲。
“既然是设阵用的,也可能本来就没有设置碾盘。”吴夺接口。
吴大志点点头,“这样,大家就在此地附近回顾梳理一下今天所有的发现,想想各种细节,随时沟通交流。我也想想这‘八门’的设置。”
说着,吴大志看了看时间,“不管有没有结果,咱们八点开始往回走。饿了就先垫巴点儿,回去再吃晚饭如何?”
大家都点了点头,午饭吃得比较晚,又休息了一番,如今原地回想和交流也不累。
罗布泊所在的疆区,和东部地区有时差。在夏季,最晚十一点才天黑;如今虽还未到盛夏,但八点往回走,最多一个多小时就能回到涸海镇,依然是“白天”。
铺地、搭棚、摆水。
吴大志拿出纸笔,开始勾勾画画,同时也点了一支烟。
其他三个男的也都围在了吴大志身边。
宁霜和梅小梅干脆隔开一定距离、又撑起了一个简易小棚,两人进行交流。
化肥讨厌烟,直接到了她们小棚底下,先是坐到了宁霜身边。
梅小梅对化肥既感兴趣,又带着几分敬畏,小心翼翼问它:“肥哥,你能听懂我说话么?”
化肥根本不搭理她,此时伸了伸腿,脑袋趴到了前爪上,闭眼小憩。
宁霜笑了笑,“只有吴夺才叫它肥哥,你叫它化肥就行。”
“从哪里买的呀?我也想养狗,要是碰上化肥这样的,那就厉害了!”
“这是吴夺收养的流浪狗。”
······
吴大志在纸上标注了八处方位和相应设置。
西北方位的开门,是“门柱”;东南方位的杜门,是“矮墙”。
东北方位的休门,没有留下残迹,但根据推演,应该是“大树”加“土围子”;西南方位的死门,则是“石棺”。
正北方位的生门,是一口“井”,残迹是“井台”;正南方位的景门,则是“灶台”。
正西方位的惊门,是一处“亭子”;正东方位,也就是他们如今所处的方位,是这个黑石制成的“药碾子”。
“开门的门和杜门的墙,应该是入口和边界的意思;也就是说,真正的八门范围,就应该以这两个点为基础,确定距离形成八门。”吴大志一边勾画一边说道,“我们的运气不错,正好先发现了杜门,而后直线对冲,去了开门。”
吴夺接了一句,“西北方位,也正是楼兰古国的方位;也就是说,他们就是从楼兰古国进入此岛,以这个点作为‘开门’。”
“没错!”吴大志赞赏点头,“冀州鼎必定在此方圆十公里的范围之内······”
“入口就在八门之一?”吴夺又忍不住问道。
“应该不会。”吴大志摇摇头,“哪能这么简单?这八门遁甲是为了护鼎,藏鼎的入口不太可能如此设置。而且,八门设置虽然有残缺,但是所成阵法却未必消失,冀州鼎藏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未可知。”
“看不到?”
“你可以理解为障眼法。就是在此阵法之内,看似平平无奇,一切如常,但却有一个区域你看不到也进不去。”
“吴爷爷,此处八门阵法,确实有些古怪。”葛亮开口。
“战国末期毕竟距今两千多年了,奇门遁甲也在不断发展变化。而且他们绝非一般“学徒”,应用之高深,也是必然。好在这里也遵循了一些奇门遁甲的基本原理。如今,我们只能结合已知原理的和实际情况,来推演他们的应用。”
葛亮点点头,又陷入了思索。
吴大志看了看他,“小葛,关于‘十二孤虚’,你有什么心得么?”
“吴爷爷,学倒是学过。只是‘十二孤虚’虽然和奇门遁甲原理相通,但太过深奥,妙理难喻啊。”
“是啊,妙理难喻。兵法十三篇,孤虚十二篇,遂成奇门。奇门研究,主要是四派。理法奇门多见于佛门密宗;法术奇门多见于道家;数理奇门,多用于占卜;阵法奇门,多用于军阵。”
吴大志说着皱起了眉头,“但此处八门阵法,却没有什么条条框框,浑然天成;应该是真正抓住了核心,充分发挥了作用,我也感觉力有不逮啊!”
吴夺对此更是门外汉,不过听到“妙理难喻”,心头却忽而一动,想起了那个疑似吴镝自称姓“喻”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