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关知鱼的声音却陡然提高,而后似又觉得失态,摆了摆手,“既然差不了几年,又怎么可能看出来?”
“那您为什么要收呢?”吴夺没压着,直接反问。
关知鱼轻叹一声,“这样吧,今天下午,我们约个时间,面谈如何?”
“好。”吴夺点点头,“您是前辈,我听您的。”
关知鱼随后招了招手,王巍上前,吴夺和他互留了手机号码。
“那我继续逛逛,你忙你的。”关知鱼伸出手来。
“关老爷子再见。”吴夺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非常干燥,而且几乎没肉,很硬。
关知鱼和王巍往西走了,他们应该是从东头开始逛,刚进地摊区,和吴夺恰恰相反。
关知鱼走后,吴夺便走到了宁霜身边,两人旋即走出了地摊区。
“这位老先生是?”宁霜问。
“我也是刚认识,燕京来的,关知鱼老爷子。”
“他就是关知鱼啊?!”宁霜接口,“我听说过他的名字,不过没见过本人。在民间挺出名的!”
“嗯,他来找章老办点儿事儿,那天我恰好也在大雅斋。”吴夺应道。
宁霜点点头,继续问道,“怎么?他想买你的大钱么?这枚大钱我跟着看了,总不会是真的雕母吧?”
“他是想买,所以约了下午看。”吴夺顿了顿,“我也觉得不是真品雕母,但实在太漂亮了。”
“你多少钱买的?我隐约听到七万是吧?”
“对,七万,摊主是一口价儿,死活不让啊!”
宁霜想了想,“这枚大钱,包浆很是熟美。”
不待吴夺应声,宁霜又道,“但正因为包浆熟美,反而让人怀疑。因为真品雕母翻铸母钱之后,是要入库存档的。即便清亡之后流出,恐怕得到的人也不会经常盘摸吧?怎么会有这样的包浆?”
宁霜边想边说,“难道这是咸丰朝或者基本同期的高仿?问题这不可能啊,同期的高仿,那就成了私自制钱,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而且,这东西在清代,并不像清亡之后那么值钱,犯不上以命相博啊!”
吴夺耐着性子等她彻底说完,才接口道,“所以很奇怪,值得好好研究。”
吴夺刚才“听”到的内容,也不复杂,第一,能推出这枚“雕母”的制作时间应该是在咸丰九年;第二,铜质精良,雕工精湛。
之所以说很奇怪,是因为咸丰元宝当五百、当千的大钱,是从咸丰三年十一月开铸,仅仅七个月后,咸丰四年六月就停铸了。
这枚“雕母”,却是咸丰九年雕成,绝不可能是当时官造的真品雕母。
“这位关知鱼老爷子,是民间鉴宝的传奇人物。”吴夺又道,“他想买,说不定能知道原委。”
宁霜笑了笑,“你不会按照真雕母报价吧?”
“真雕母现在少说也值几百万,我就这么报,怕是他也不会出啊!而且他就在一旁,知道我是七万买的!”吴夺也笑了笑,“到时候我见机行事吧,最好能问出这枚‘雕母’的来由。”
“好,若能问出,别忘了跟我说说!”宁霜抓着吴夺的胳膊晃了晃,“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吴夺也不由感慨,找个志趣相投的伴侣,确实很不容易;特别是古玩,哪有几个年轻人能如此陶醉其中呢?
两人就此离开了赤霞山古玩市场,宁霜一看时间,便提议又进了赤霞山景区,两人悠然怡然地在里头又逛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