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着苏澈以及他那十几个亲兵,没敢走偏僻的小路,一路都循着人多宽敞的官路往京城走。
这一路虽然也遇到过不少可疑的人,大概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众人倒也没有遇到什么真的危险。
离着京城越来越近了,众人便觉得应当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行路的速度便也就放慢了许多。
这一日,天色渐晚,骆知行看了看附近的环境,对苏澈说道:“咱们现在距离京城大概还有四五百里路,前面不远就是滦州的驿站了,咱们现在此处歇下,明日一早再行赶路你觉得如何?”
苏澈知道骆知行亲自回到辽东就是为了一路护送自己回京,这一路自是对他的安排言听计从。
所以他点了点头,道了句:“一切都听骆大哥的安排。”
众人一路快马加鞭往前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滦州驿站。
滦州的驿站并不很大,驿丞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他见到苏澈等人身着军服骑着高头大马,便知道这些都是军中来的将领。他一刻也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了自家儿子,将众人领到了一处独立的小院安顿了下来。
这驿站的位置虽是偏僻了一些,可是这驿丞一家看起来也是个勤快的,将个小院打扫的干干净净,虽然条件简陋,但也算是干净舒适了。
因着都是行伍出身,众人便也不麻烦那驿丞,一群人在小院里用土砖垒了一个灶台,就这样生了火开始做饭了。
那驿丞见这群当兵的不用自己伺候,也是松了口气,送了也水米过来便不再来打扰了。
草草的吃过了饭,天色便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苏澈安排好轮值的人员,便吩咐大家各自回屋早早的歇了。
骆知行与苏澈歇在了正房的大炕上,二人又随意的闲聊了两句,便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渐渐深了,小院中格外安静,值夜的两个士兵守着一堆篝火正打着呵欠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忽然,小院的围墙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方才还不停打着呵欠的二人立刻警惕的站起身来,手扶在刀柄上,睁大双眼盯着那发出声响的地方。
很快,一只小猫踩着碎砖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在这二人的眼前横跨了整个小院,消失在另一边的墙角中。
那二人仍是没有放松警惕,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方才发出声响的位置。
而此时,正房中的骆知行也无声无息的睁开了眼睛。
院外有人。
他偏过头看了眼仍旧还在沉睡的苏澈,轻手轻脚的从炕上翻身下来,无声的将房门推开一条缝,侧着身子向门外望去。
院中那两个兵士仍旧是一副戒备的模样,可等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动静,人便多少有些松懈。
其中一个凑到另一个旁边,低声问道:“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应当没什么事儿了吧。”
另外一个却是没有回头,仍旧直盯着墙外,低声回道:“我们离开营地之前,大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千万小心,你忘了关外那一伙马匪了?”
另一个听他这么说,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多说什么,神情戒备。
忽的,院墙外传来一阵呼啸声,那两个士兵定睛看去,却见竟是漫天的箭雨自墙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