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傅乔在梅树下练剑,克叔一手拿着竹枝扫把在台阶下扫地,长路则在灶房捣鼓些吃食。
傅乔每每练上一段,便会停下手中的剑,侧耳倾听着什么,片刻后略略头,便再次将月极挥舞起来。
那是长泽君在以传音指点她。
克叔低头,认真的把落下的黄叶扫得干干净净,他手上的扫把带着风,即便是离扫把甚远的落叶,都能将它卷过来,扫至一团。
傅乔耳边听着长泽君的话语,眼神却被克叔瘦小的身影给吸引了。
她看着克叔手下的扫把,扫把每在地面上扫过,都会带起一股气,气化为风将扫把四周的落叶拢至扫把之下。
“傅乔!”
长泽君在唤她:“傅乔?”
傅乔回神:“长泽君,我在。”
“在想什么?”
傅乔看着远去的克叔:“我在看克叔。”
在静室里的他眉头一皱:“克叔怎么了?”
“他在扫地。”
“……”
他登时眉头舒展,墨眉下的眼睛带了清浅的笑:“闲庭的落叶向来是克叔打扫。”
他又听到傅乔低声道:“克叔挺特别。”
“嗯,他很强。”
虽然克叔看着只是一位孱弱且独臂的老人,但他这副看似衰老的身体里,可是蕴含着能将六重山翻天覆地的力量。
静室里,繁琐复杂的符印里,一身青衣的长泽君盘腿浮坐在上面。
他微睁着双眼,如玉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听傅乔小声的对他说道:“长路来了。”
静室外,长路端着一圆盘从台阶下上来。
傅乔见他端的圆盘里放着一小碗黑乎乎的浓浆。
“长路,这是什么?”
长路在她面前停下,看着小碗,笑道:“这是长泽君要服用的药浆,克叔准备了许久。”
傅乔收起浮光,把月极别在胸下的衣带上,“我端进去吧。”说着便伸手接过长路手里的圆盘。
长路松手笑道:“那就劳烦傅乔公子了。”
傅乔端着圆盘进了阁楼,她从一处暗门下了台阶。
暗门后的台阶挂着几盏不灭的石火烛,但她耳边还是听到了长泽君的声音:“小心地滑。”
“好。”
很快她便到了静室的门口,她端着圆盘站在门口,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石佩,寻思着要不要恢复女儿身进去。
她这般想着,便又摸了摸头上,她头上是以紫色发带系着的男子发髻,心下轻叹了口气作罢。
符印上的长泽君睁眼:“怎么不进来?”
“就来。”
傅乔伸手将静室的门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