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京的雪特别大,特别冷。逃难者在北京外城搭起了许多简陋的草棚。户部的官员一车车地运送着被冻死的尸体。大户们在城门外已经施粥大半个月了,只是难民越来越多了。
北京内城,老百姓们像往年一样开开心心地过着年。京城官员也像开着脚本一样井然有序地串门送礼。唯一不同的是,谈话谈着谈着就会很小声,同时目光看向那个高墙里的宏伟建筑群。
紫禁城内气氛压抑极了,宫女太监们没了以往的轻快,个个低着头走路,连打死都不敢喘一下,见了面不敢打声招呼。与墙外的过年热闹气氛反差极大。因为皇帝朱厚照年前生病了,看情况病的还很重。
这可忙坏了宫里太医,整个太医院都动了起来,查资料的有,会诊的有,吵架的有,就是没有一个治疗的办法。又有张太后为能封锁消息,禁止太医回家,可怜的太医在宫中过了一个多月了。可是这一个月下来病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了。
这可吓坏了太监宫女,万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一群人可是要跟着倒霉,掉脑袋的,人心惶惶。大太监们已经在想如何找个大靠山,让自己躲过这场风雨。墙头的草随风摇动才能活得久。
这可愁坏了文武百官,这么多天不见皇帝亲朝,就连杨廷和都无法见着圣上。这些个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早就嗅到了味道。
人心思动。品序低的过年时忙着送礼站队。站在朝堂顶端的那几位想法可深了,因为朱厚照无子嗣,这个里面可大有讲究了。
有些想着,如果我把握的好,立个拥立之功,蒙下一位看重,今后加官晋爵那是妥妥的。
有些则在思考,哪些皇子皇孙有资格。我和哪些亲王关系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