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抖了一下肩膀,“卫望楚?”
一点声音也没有,不会死了吧?
“嗯?“
男人梦呓般的呢喃,“让我靠一靠,缓一缓。”
再给风六个什么奖赏呢?男人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又过了半晌,少女忍不住又动了动。
“卫大夫?你好了没?”
“嗯,好多了,再让我缓一缓。”
少女又咬牙坚持了一会。
“那个,卫大夫,你能靠在桌子上缓吗?”
“桌子太,矮了,伤口疼,趴不下。“
男人眼睛比月初的月亮还弯,嘴角挂到耳根,“我怕疼。“
少女轻轻扭了扭腿,“我,我肩膀麻了——”
男人连忙抬起头来,才注意少女一直是弯腰斜背的姿势。他虽然高大,毕竟坐着,头堪堪够着少女的肩膀,她又是一副躲闪的姿势。
“对不住……”
少女摆摆手,直了直腰,轻轻晃了晃,等肩背那股酸胀散了,走到一边洗手。
“你——”
甩着手上的水,少女看着脸色微白的男人,眼里隐隐有些担忧。
男人很受用。
“要吃点什么药吗?”
“要。”
男人抬手掏向胸间口袋,才一动便立刻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捂住了胸口。
迎上芽芽询问的眼神,男人微微嘟着嘴,哼道,“胸口疼——”
少女上前一步,伸手从他怀里取了一瓶药递给他,又倒了一杯水放他跟前。
“我发现,你真的很怕疼,不过——”
少女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上下扫了他一眼。
“我前阵子在你那里看了一本医书,书上说,除却外伤损伤到气管、食道,咳血可能是肺部出了问题,吐血可能是胃部出了毛病。”
男人喝水的手一顿,心头一跳,早知道就不该让她看什么医书。
“你吐了这么多血,为何会胸口疼?”
“昨日尝药,可能是毒到了,伤了五脏六腑也说不准。”
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日他被毒草毒到,也是正常。
“你不知道有毒?”
卫望楚谨慎想了想,“知道,但神农尝百草,而始知其平、毒、寒、温之性,毒性也分三六九等,不试过,怎么知道到底有多毒?”
少女哦了一声,“听说他是把自己毒死的。”
“啥?谁把自己毒死了?”
周明智推门而入,看着卫望楚嘴角下巴的血迹,登时一惊——“怎么了?芽芽,卫大夫这是怎么了?”
少女看到爹爹,眯起眼睛迎了过去,“他中毒了。”
“啥?中毒?”
周明智上前一步,略带怜悯的、审视的看着卫望楚,“卫大夫,你还好吧?”
卫望楚勾起一抹淡笑,“没事。”
“还没事?都吐血了!”
周明智浓眉一皱,“谁下的毒?咱村里谁敢给卫大夫下毒?”
芽芽小手指了指,“他自己。”
卫望楚心里懊恼刚刚只顾芽芽竟然没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真诚的看着周明智,道:“周二叔,我真的没事,不过是试了试药,小毒,无碍。”
说着忽然站了起来,取了茶杯,斟茶倒水,“周二叔,请坐,喝茶。”
这一系列动作,自然洒脱如行云流水。
芽芽眯眯眼盯着他的动作,慢慢抱起了胸。
合着,刚刚拿药都拿不到是装的?
卫望楚细长的眸子扫了一眼芽芽,做了个强撑的表情。
周明智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谁把自己毒死了,还以为——还好,还好。”
大咧咧的坐下,喝了一口茶,看着卫望楚前胸洇出的血迹,“卫大夫,你的伤口还没好吗?”
“给姜夔正骨,伤口裂开了一些。”
“哦,那还好,”放下茶杯,周明智忽然想起来,问道,“刚刚你们说谁把自己毒死了?”
芽芽想了想,“一个试毒的神医。”
周明智应了一声,转眼想到什么,警惕的看向卫望楚。
“卫大夫,也试毒?”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卫望楚哭笑不得,“偶尔。”
周明智哦了一声转过头,看看芽芽,又低头喝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