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忆海开着车,一路哼着小曲儿回了家……
进了号院的时候。
说句不好听的话……那绝对是身轻如燕,美的哈,如果来阵风儿,自己都能御风而翔。
相对于洪果儿对生孩子起初的“不热情”,顾忆海是一直都想要“开枝散叶”的。
这是他的梦想!
说顾忆海传统也好,守旧也罢,反正,他心里就是觉得:家就应该有一个家的样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男人在外面打拼?
为了什么呀?
不就是为了给家眷一个好的生活吗?
每天一回家门,不管外面多累,屋里有一盏温馨的灯,有媳妇儿炒菜的饭香和孩子的笑声,对他而言,这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所以……
他热烈渴望着。
一进院门。
一向沉静的他,竟然高声的喊了起来,“果儿,果儿……”
仿佛连这几步都不愿意等了,就想马上见到媳妇儿,马上听媳妇儿说:咱俩有孩子了。
金凤香在厨房里给女儿做晚饭。
洪果儿站在一边陪着她。
母女俩有说有笑的,聊着体己话……一听见顾忆海难得一见的大嗓门。
金凤香抿着嘴笑。
对着女儿压低的声音,“看见没,把大海高兴的……走吧,你回屋去,别在这陪我了,你们小两口说两句贴心话。”
本来洪果儿是有心和丈夫单独聊两句的,可一听母亲这么说了,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低着头一笑,“我先帮你把饭做完了!”
脚下也没动。
金凤香调侃的挑了挑眉,“呦,我看你平时二虎吧唧的,这咋了?还不好意思了?”
扬起了声音喊姑爷,“大海,我们在厨房呢!”
顾忆海原本往上房走的脚步,就停下来了,直接拐向厨房,进了门,抬眼一看媳妇儿,嘴丫子都能咧到耳后根了,“你回来啦?”
真没有空儿跟金凤香打招呼,直接直眉楞眼的就问媳妇儿,“那什么……嗯……咳咳……你真怀上了?”
洪果儿侧头看着他……
在她的印象里,顾忆海从来都是风雨无惊,不管什么情况,基本上都是仪容不乱,总是带着一股军人严于律己的精气神儿。
可此刻。
水靴子上的泥已经干涸了,成了一片片的黄污渍,黑色的裤角插在靴口里,泥点儿从下往上,一直溅到膝盖处~好端端的一条黑裤子,现在已经成了迷彩裤了。
再看两只大手……原来一向是关节修长的手指,干干净净的指甲,瞧着就漂亮,此刻也不知道怎么了,手背上还有泥水,食指的关节处贴着胶布。
大概是伤到了。
洪果儿皱了皱眉,“瞧你这个埋汰样!”
二话没多说。
提起了暖壶。
到了院子里,倒了半盆热水,把毛巾往里一浸……
顾忆海赶忙跟在她身后,手一抬,拦住了她的动作,“我自己来!你别弯腰!”
回头看了一眼厨房!
金凤香有眼力劲儿,并没有跟出来……这个时候,当然要小两口单独聊了。
顾忆海压低了声音,用肩膀撞了撞媳妇儿,必须先得问清楚,“哎,你到底怀没怀?你还没说呢!”
“不知道!”洪果儿瞪了他一眼,“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我自己也不确定!我回来,就是想着你陪我去检查呢!”
“那还等啥呀?”顾忆海立刻就抓住了媳妇儿的手,“那咱现在就去医院!”
“你是不是傻?”洪果儿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五点都过了,人家医院都下班了,明天再说吧!”
“啊?”顾忆海脸上带着几分沮丧,小声的嘀咕着,“还要等啊?”
“傻子!”洪果儿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生孩子是大事,就算确定了,现在也生不出来,大哥,你能不能赶紧把脸洗一洗?”
抓起盆里的毛巾拧干了,垫着脚尖,照着顾忆海的脸上,使劲囫囵了两下……
顾忆海赶忙用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闪着!”
这就开始担心上了。
把媳妇儿轻轻的推到一边,还不放心,又用两只手,找好了角度,把她“固定”在原地……瞧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是怕来阵大风,媳妇儿就会被吹倒了似的。
这才弯下腰洗漱。
洪果儿站在旁边看着他……夕阳的余晖拢着他矫健的身形,顾忆海动作麻利的掬起一捧水,洗了两把脸,顺势囫囵了一下头发。
再抬起头的时候,水滴顺着短而硬的板寸,一直流过性感深邃的五官,又越过高凸的喉结,流进衬衫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真是怀孕了,身体里的荷尔蒙在改变?
洪果儿只觉得身体里一阵燥热。
她咬着嘴唇笑了。
那笑容里的意味。
顾忆海当然懂!
他压低声音,挑了挑眉,“干嘛这么看我?没见过?想我了?啊?我也想你。”
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压成了,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耳语,“要不咱回屋?”
“滚蛋!”洪果儿把香皂盒递到了他的面前,“老老实实的洗脸吧!”
顺势心疼的瞧着他的手,“怎么弄的?”
“卸货的时候,砖头挤了两下,肿了,出血了,没事儿。”
“出血了?那你还沾水?”洪果儿气得骂他,“你纯是个二货!来,进屋,我帮你抹点药。”
进屋?
顾忆海美滋滋的使劲点了点头。
转头向厨房交代了一声,“妈,我手破了,进屋涂点红药水儿!”
“去吧!”金凤香随口答道,“等吃饭的时候喊你们!”
“……”
夫妇俩一前一后进了屋。
洪果儿低头在衣柜里找红药水。
顾忆海随手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