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符再次派人宣诏册封,谢氏蛮辖地居住的汉人较多,很快将得到安抚,接下来将往爨氏蛮境内深入,刘义符也从巴郡乘船起行,一路经江阳、犍为、南安、广都四郡,溯江而上抵达成都已是四月上旬。
成都城东南二十里的唐桥驿江岸有一处码头,刘义符在此下船,班剑侍卫打起全副仪仗,簇拥着御驾和高官们登上码头,江堤上早有沈叔狸率州治和蜀郡官员们列队迎驾,礼毕至驿站直属于尉部的官署大堂叙话。
因管义之出征后,刺史刘道产随后往越巂郡坐镇转运粮草,州中就只有沈叔狸代署三府事,已经两年多未见,沈叔狸居于成都繁华之地,未见发福倒清瘦了很多,颌蓄五缕长须,一副文臣模样,但眉宇间眼神透着干练锐利,他其实也知兵的。
刘义符上主位落坐,有小吏上茶后端起来抿了一口,笑道:“世传蜀中天府之国,朕亦早有西巡之意,不想到如今才成行,却不知近两年州郡军政如何?”
“自前些年叛乱,收复关陇之后,聚居于成都近郊占据良田的关陇侨族大部分陆续回迁,一些旁支庶系则迁往遂宁、简阳、资阳诸郡,成都平原人口已稀散很多,加上讨平嘉梁羌、驱逐党项羌过邛崃山西北高原,又迁移了一些军民戍边,如今却有此地广人稀,惟愿今年之后,益州不再调粮供军需,那就能逐渐恢复元气了。”
“今年下半年到来年应不会再有大战,沈州牧可以放心了,不过现今境内还有盗寇潜伏吗?天师道影响如何?”
“近两年为保证梓潼郡少府矿监能正常开采,刘使君对盗寇踪迹持续清查了两年,又得益于白水太守王岑抚慰宕昌、邓至二羌得力,成都附近诸郡已可称得上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了。只要边防稳固,诸羌无以入境作乱,益州内部还是能够大治的。”
听了沈叔狸的上报,刘义符颇为满意,稍事歇息后一路从江堤大道转到城南万里桥过护城河入城,城内蜀汉的皇宫位于穿城而过的牒玉溪之南,早在西晋时就连内城一起被拆除了,沈叔狸安排的行在位于城中心偏西的芙蓉池北岸。
此池也即是后来的摩诃池,主要是一片低洼地积水而成,至蜀汉时修将此池大修,并挖了一条干渠与牒玉溪相连,使得水面扩大了近一倍还多,池畔绿柳垂杨,并沿堤岸种了许多荷花,春夏之时风景美不胜收。
而州牧府即原来的刺史府,则位于芙蓉池东岸,新建的刺史府和都督府移到牒玉溪东西两岸,偏城东位置,离州府常平仓、永丰仓和城内军营都不远。
一路行船颇为疲惫,刘义符婉拒了州府设宴款待,早早地睡下了,次日至州牧府调出政务相关的图册文书翻阅,蜀郡七个县一万一千多户,口数有八万五千多人,差不多一户七八人,这算是非常真实的数据。
其余成都之北与东部几郡,也达到了这个基准,只有南部诸郡蛮部太多而汉人口太少,不但户口数据虚假,税入也很少,这让刘义符有点不太满意,便将巴郡、江阳、犍为诸郡的情况提起,希望沈叔狸能够想办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