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师长同志。”西多林向索科夫保证说:“我一定会让近卫第41师的战友们,顺利地登上北岗阵地。”说完这些后,他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问,“师长同志,我想问问,近卫师的战士们登陆之后,把他们安置在什么地方?”
索科夫以前计算过,南北两个山岗的坑道工事,容纳六千人已经是极限了,这次一下就来了八千人,如果把他们都塞进坑道,没准会引发窒息事件。因此他在思索一阵后,回答说:“坑道里的空间有限,恐怕无法一次性容纳那么多的部队。按照我们昨天的作战部署,近卫第团作为第一梯队,首先展开对敌人进攻,而第二梯队由近卫第125团组成。我看,就让125团入住坑道,担任进攻的两个团,就部署在南岗东面的开阔地上。”
步兵旅到处进驻马马耶夫岗时,就在南岗的东面空地上驻扎过很长的时间,因此西多林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师长同志。等近卫师的战士们登岸之后,我就派警卫营去安顿他们。”
别尔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师长同志,如今天冷了,特别是晚上的气温更低,让战士们待在开阔地上,会不会出现冻伤的情况啊?一旦出现大面积的冻伤,恐怕在明天的进攻战斗中,部队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别尔金的话给索科夫提了个醒,让他想起前世在莫斯科做生意时,所在的市场就曾经推行过007政策,要求商户一天24小时,一周7天,一个月四周,必须全天候地开门营业。当时也是十月,由于没有暖气,白天还无所谓,到了晚上,那些在路边摆摊的商户,就曾经出现过不少冻伤,以至于第二天一周,就有医院的救护车,来救治那些被冻伤的商户。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件重演,索科夫思索了良久,然后问西多林:“参谋长,我们的仓库里还有帐篷吗?”
“有的,”西多林点着头说:“容纳五六千人的帐篷倒是有,不过我担心天亮之后,摆放帐篷的地方会被敌人的侦察机发现,到时要引来轰炸就麻烦了。”
“在南岗的东面布置帐篷,只是为了让近卫师的战士,在晚上不至于被冻伤。”索科夫对西多林说道:“至于明天白天,敌人的注意力会被我们的反击所吸引,根本顾不得我们所搭设的帐篷。”
“那我立即安排人手,把帐篷都搬出来。”西多林也是个聪明人,虽然索科夫没有明说,但他也知道该怎么办了:“等天一黑,就让警卫营的战士在空地上搭设帐篷,以便近卫师的战士可以找到合适的地方,渡过寒冷的夜晚。”
天黑之后,索科夫带着别尔金来到了山岗顶部的观察所,举起望远镜朝着伏尔加河的上游望去,想看清楚伊万诺夫的船队是否出发了。然后由于天色太暗,能见度有限,他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从德军的防区方向忽然冒出了一片红光,站在一旁的别尔金惊呼道:“师长同志,敌人开始炮击了!”他说完这几句话,又冲着炮兵观测员喊道,“观测员同志,快点测出敌人炮兵的位置,然后呼叫东岸的炮火进行压制。”
别尔金在忙碌时,索科夫根本没有朝敌人的炮兵阵地的方向看一眼,他举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望向伏尔加河上游,希望能发现顺河而下的船队,可惜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好一阵,索科夫看到一团火光,他很快就看清楚,原来是一艘驳船被敌人的炮火命中了,船头堆着的物资在熊熊燃烧。虽然周围没有看到什么人影,但索科夫的心还是像被什么猛地揪了一把似的,他担心有炮弹击穿了甲板,给待在船舱里战士造成伤亡。
借助那团火光,索科夫看到驳船的四周不时有一根根冲天而起的水柱,但由于天色太暗,德军炮兵的射击精度大大折扣,除了那艘不走运的驳船外,他们就没有再击中任何目标。
东岸的炮声响了起来,除了加农炮、榴弹炮,炮兵司令员甚至还动用了火箭炮。索科夫看到一枚又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焰尾,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后,一头扎进了正在炮击的德军炮兵阵地,把那里变成了一片火海。几分钟过后,遭到苏军炮火打击的德军炮兵阵地,便彻底哑巴了。
看到敌人的炮击停止,索科夫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地说:“谢天谢地,敌人的炮火被我军压制住,看样子伊万诺夫上校能带着部队顺利地登岸。”
别尔金也看到那艘燃烧着的驳船,忧心忡忡地说:“师长同志,你瞧瞧那艘驳船,火势一直没有减弱,难道说船上的战士都牺牲了?”
“见鬼,敌人的炮击都停止了,怎么还没有看到有人出来救火啊!”对别尔金的说法,索科夫的心里也有同感。照理说,敌人的炮击已经停止了,躲在船舱里的战士们,就应该出来救火了,然而被火光照亮的甲板上,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莫非船上的战士都牺牲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索科夫否决了,一艘驳船能装上千人,而从那艘船受损的情况看,充其量只挨了两三发炮弹,怎么可能把船上的人都炸死呢?一定是出口被火封住了,导致船舱里的战士无法出来救火。
想到这里,他对别尔金说:“我看可能是入口处也着火了,使躲在船舱里的战士们无法出来救火。可惜我们这里离得太远了,就算想帮他们一把都做不到。只希望上帝保佑,能让这艘驳船有更多的人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