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鸦雀无声,众人站在夜风中,却有种置身于冰窖的感觉。
挥舞了十来剑后,苏败手微顿,饶是认真的打量一脸血的青年,笑了笑:“抱歉纠正下,我突然想起来你单独欺辱我的次数不亚于十来次,不过你曾经也跟在刘东身后欺辱过我,这些次数也要算上。”好似在陈述某种真理似的,苏败手再次挥动,冰冷的剑峰狠狠的刮落,直至这张脸面目全非的时候,苏败才无趣的收手。
苏败松开青年的脖颈,其右脚却势如闪电般踢出,踹在青年的胸脯上。
嘭!
沉闷声骤然响起,青年犹如遭受雷击般,被踹出了数米,落在两名少女的面前,满身的鲜血和狰狞的脸颊让两名少女惊呼而出,好似受到了惊吓朝后退去。
站在一旁的琅琊宗弟子皆是颤抖的望着狼狈的青年,在他们的眼中,他是强大的存在,代表了琅琊外门的翘楚,除了那些入道九重的强者,很少有人能够将他击败,而此刻,强悍的他居然在他们眼中犹如蝼蚁的苏败手中,败的面无全非,转头望着一脸灿烂的苏败,一股寒意至骨子里渗透出来,蔓延在众人心头。
谁能够想象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先前就如同恶魔一般。
苏败望着狼狈的青年,持着淌血的剑向前走去,一丝血迹顺着剑尖滴落,站在一旁的琅琊宗弟子见苏败走来,本能向后退出数步,没有人敢出手阻拦,先前苏败那狠辣的一幕将他们震慑到。滚热的血模糊了视线,青年艰难的爬起来,脸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内心的杀意和怒火疯狂的滋长着,直至锋利的剑峰乍现眼前,不偏不倚的出现在他脖颈上,青年心头猛地一颤,抬起头,望着居高临下的苏败,眼瞳猛地一缩,声音有些颤抖和嘶哑:“琅琊宗的规矩虽然允许门内弟子争斗,但是不允许出现生死残疾的情况,你若是杀了我,你决定会受到宗门的制裁!”
“我知道!”苏败微微一笑,手掌轻轻扬起,那锋利的剑锋徒然一转,狠狠的划向青年的大腿,割开一道醒目的伤口,猩红的血犹如水柱般喷溅而出,青年倒吸一口冷气,正欲说些什么,苏败的手却翩然而动,剑轻灵的带起朵朵剑花,纵横交错的剑痕布满了青年的双腿,青年还未站直的身子再次倒地。
亲眼目睹着这一切,很多琅琊宗弟子都不敢直视苏败。
苏败弯下身,冰冷的剑峰轻轻敲打着青年那狰狞猩红的脸庞,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你知道我的记性一直很差,虽然我记得那些欺辱我的人模样,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以及住宿,我想应该你知道,对吧!”青年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那眼神冷漠的不带任何情感的苏败,他知道,一旦自己说个不,苏败的剑绝对会往自己身上招呼,声音带着颤抖,有些无力道:“你想找谁?”
“每个曾经欺辱过我的人,一个都不放过!”苏败淡淡道,好似对青年说,又好像对四周的琅琊宗弟子说,不少琅琊宗弟子身子猛的一缩,暗自寻思着以往是否欺辱过这恶魔般的少年。
“好!”青年满脸猩红,没有拒绝,其眼神深处却泛起一抹刺骨的阴冷,曾经欺辱过你的人,可不止我张林一个人,我张林只是才踏入入道八重,像刘东师兄他们都是入道九重的强者,哼,若非你先发制人,我张林又岂能败的如此彻底,我就不相信你苏败短短数月,实力会踏进入道九重。青年咬着牙,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正欲艰难的起身,其紧贴在肩膀上的剑却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渗透而现,苏败的声音犹如寒风般刮来:“我说过让你站起来了吗?你爬着,我走着,带我去见那些人!”
嘭!
苏败前脚微抬,狠狠的踩在青年的肩膀上,犹若一座大山轰然而下,青年闷哼一声,死死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偏着头看着苏败脸上的认真,不像是说笑,无尽的耻辱在他心头蔓延而出,但是森冷剑峰上传来的凌厉却让他不敢说一句话,咬着牙,艰难的转过身,在无数道骇然以及呆滞的目光中,就像死狗般向着前方匍匐前进,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道猩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苏败一脸平静的紧随其后,突然偏过头望着面无血色的两名少女,轻笑道:“两位师妹刚刚进入琅琊宗?呵,琅琊外门中虽然没有斗兽场,却有地狱,两位若是有兴趣跟我去见识下!”
迎上这道璀若星辰的目光,两名少女娇躯微颤,恐惧在她们的眼角弥漫,唯唯诺诺的点头,犹如木偶般跟在苏败身后。
璀璨的烟火下,一道消瘦的身影行走于天穹之下,一道狼狈的身影在地上匍匐爬行,两名稍有姿色的少女紧随其后,好似侍女一般。
鸦雀无声,四周的琅琊宗弟子浑身发冷的望着这一幕,那一道犹如恶魔般的身影震慑得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异动,无数道目光齐聚在苏败的背影上,他到底在血炼中经历了什么?
以前的苏败木讷的像个木头,现在的他就像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
一动未动,无论是那些属于中等人琅琊宗弟子,还是下等人的琅琊宗弟子,就这般静静望着这道比烟火还冷的身影。
直至这道身影即将消失阑珊的夜色中时,这些琅琊宗弟子方才松了口气,各个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相望一眼,立即蜂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