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璃都城到东临京都,坐马车大概需要二十多天。
骑马快些,七八天就够了。
凤无忧有些心疼凤弈的屁股,喃喃自语道,“为了保护北堂璃音那朵小白花,兄长的翘臀要多遭十来天的罪,真是替他的翘臀感到遗憾。”
遽然间,凤无忧突然意识到一个之前并未注意的问题。
她穿越那天,也就是这具身体原主毙命当日,一直处于北璃与东临边境的营帐之中。
之所以能在半日之内逃往东临京都,主要是因为东临京都本就位于边境上,距离极近。
凤无忧暂时还想不明白东临京都为何冒进地落座于边境上,不过她却想明白了北堂璃音派来追杀她的数波刺客为何能紧随她身后,一同挺进东临边境。
一开始,凤无忧只当是北堂璃音被她拒绝,因爱生恨,才狠下心肠,派出数波刺客追杀她。
细细估算了下时间,凤无忧才知,北堂璃音溜出北璃王宫急奔军营之际,已然从宫中带出了数百位锦衣卫。
只有预先布置好一切,北堂璃音才能在不惊动北堂龙霆的情况下,于出事当晚连派数波刺客追杀她。
如此看来,北堂璃音非但从未爱过她,甚至于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极深的成见。
要不然,北堂璃音也不会赌上女儿家最在乎的名节,执意同她鱼死网破。
只是,凤无忧怎么也记不起她究竟哪里得罪过北堂璃音。
单论身世,凤无忧和北堂璃音根本没有可比性。
北堂璃音乃北璃王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凤无忧,仅仅只是将军府上的庶“子”,每一份功绩,均由血汗堆砌而成。
北堂璃音一出生就拥有了所有,凤无忧却连自己的性别都要死死捂着。
“奇怪,北堂璃音完全没必要为了我而大动干戈啊!”
凤无忧脑壳儿隐隐作痛,思来想去,依旧毫无头绪。
青鸾双手托腮,蹲在凤无忧身侧,轻语道,“公子,你若喜欢蹲着能不能先将双腿并拢?不然,有心人一看,便知您裆部空无一物。”
“嗐!瞧不起你家公子?”
凤无忧暂将令人头痛的北堂璃音晾在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根茄子,熟门熟路地往裤裆里塞去。
“看,你家公子是不是很厉害?”
“………”
青鸾赶忙收回视线,闹了个大红脸,“公子,您未免也太豪放了。”
凤无忧浅笑着,顺势将青鸾揽入怀中,“走!带上锣鼓,让大家好好看看爷恢弘的男性特征。”
“又不是真的?公子未免太过张扬!”
“这你就不懂了。”凤无忧一本正经地说道,“东临京都遍地是人才,善医者不计其数。爷只能特立独行,专治花柳之症,并以此打开知名度。你想想啊,治花柳病的大夫如若能拥有恢弘到无与伦比的男性特征,还怕没人来看病?”
青鸾懵懂地点了点头,反正她是发现了,凤无忧这张嘴,说什么都是对的。
可问题是,凤无忧当真会治病?
青鸾对此深表怀疑,“公子,你当真能治花柳病?”
“嗐,花柳病本就是不治之症,死马当活马医不就得了。”
“啊?”
青鸾一听,彻底慌了神,“万万使不得!治不好也就算了,要是闹出人命,青鸾不就没主子了?呜呜呜呜,不可以!”
凤无忧倒不是治不了花柳之症,只是不知该如何跟青鸾解释。
前世,她不单单是佣兵团四大佣兵之首,不出任务的时候,还当过两三载驰名国际的男科医生,治花柳病自是不在话下。
“爷决定了,正式将‘无忧医馆’更名为‘神算医馆’,你觉得如何?”凤无忧轻拭去青鸾面上的泪珠,踌躇满志道。
青鸾以为自己听岔了,伸手掏了掏耳朵,“公子,神算和医馆完全是两个行当,搭不上边的呀!”
凤无忧眉梢一挑,高深莫测道,“怎么搭不上边?爷若是治不了病,就帮人算一卦,推说他命不好,不就得了?”
“这能行么?”
“逻辑自洽,主业副业同时推进,不挺好的?”
凤无忧眼露黠光,阔步行至案几前,抽出压在书案底下的红纸,转眼便龙飞凤舞地写上两行大字。
“天下无萎?”青鸾看着红纸上鬼画符般的潦草字迹,不解地问道,“公子,何意?”
“嗐!姑娘家的,知道这么多不好。”
凤无忧懒得解释,随口敷衍道,而后又在另一张红纸上写下“居功至伟”四字。
她轻吹着红纸上尚未干涸的墨迹,言笑晏晏,“这对楹联,妙不妙?”
“青鸾看不懂。”
“罢了,总有人看得懂。”
凤无忧心情大好,思忖着这副举世无双的楹联还少了四字横批,旋即又在红纸上写上“圣手无忧”四字。
“这四个字青鸾看得懂。”
青鸾面上总算显出一丝喜色,欢欢喜喜地揣着楹联,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