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九州带着族人过来了。

跟众人一一打了招呼之后，正声说道：“诸位，我方才与族人都议定了。鲛人原是我们的友邻，闹至今日不死不休的局面，全因我们族人之过。包括我在内的族人，我们的手上全都沾满了鲛人一族的血。以命还命，以血还血，天经地义。如今，也只有我们一族的鲜血，才能平复鲛人一族的怨愤，才能将这一场血债还清。”

“这……”殷辞仙君虽然也是抱了舍身还祖上的债的念头，但他终只是一人。如今九州提出举族还债，他也不禁打了个寒噤。

天尊最见不得如此了，忙道：“那也还没至于如此地步，族长先不要慌，还有办法。”

九州却道：“诸位听我说完。我黑龙一族，被贬斥到归墟，已经有数万年。五行大阵，禁锢着我们，让我们无法离开。大量同族之人的鲜血，可以让阵法暂时失效。待会，我们一族出去，聚集到岱舆仙山的阵法那里。女子以肉躯引开巨鳖，男子以鲜血祭阵，获取阵法的短暂失效，然后……”

九州从身后牵出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正是小晴空和那个名叫珍珠的小姑娘。

“拜托诸位仙长带这两个孩子离开归墟。”

“族长伯伯。”珍珠大一点，已经懂事了，大概明白九州说的是什么，已经红了眼睛。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不想离开。

晴空却还不懂，睁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防御阵外面不断来袭的海妖。当撞得厉害了，他就有些害怕地往父亲身边缩了缩。

“这两个孩子年纪尚小，从未参与过捕杀鲛人之事，他们的手上是干净的。鲛人之怒，也牵扯不到他们身上。”

“我们一族久困于此，无日无夜不想离开此处。若是他们两个能够去到外面的世界，也算是了了我们祖祖辈辈的心愿。”

说完，他便带着众多族人一起跪了下来，恳求道：“还请诸位仙长成全！将这两个孩子带离归墟，好好照顾他们，抚养他们成人。”

众人互看一眼，虽然心里也是觉得当不起这一跪，只是如果此时上前扶起的话，就意味着同意他的提议了。

举族血祭，虽然是怀着弥补过错之心，偿还血债，却未免也太惨烈了一些。

殷辞沉默半晌，重重地吁出一口气，上前扶起九州，脸色凝重地说道：“鲛人之乱，我蓬莱一族也难辞其咎。我与你们一起出去。我用箫声引开他们，你们趁机前往岱舆山的法阵。不然，以海妖的这个攻势，你们出去就会被啃食干净，不可能去得到岱舆山。”

九州点了下头。

“这两个孩子，就交由玄尊、天尊他们带离。我若是能脱身，自会带这两个孩子回蓬莱。若是不能，就有劳玄尊将他们带去白虎城了。”

见他果然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玄尊心里也十分复杂。

若不是他听说要去归墟，就心血来潮，转道蓬莱喊上殷辞。殷辞就不会来。不来归墟，也就不会搭上一条性命在这里。

“仙君……”

殷辞道：“就这么说定了！再耗下去，大家的灵力都消耗过多的话，说不定离开归墟都会成为问题。”

“那就，这样吧！”玄尊咬牙决定了。

天尊便对傅玉道：“玉儿，你去扶清尊出来。”

“哦，好……”傅玉有些尴尬，转眸看到现在一旁的韩思齐，便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说。“元尊，麻烦你去扶我师父，我去找玳泽。他刚才好像又闹脾气了。”

韩思齐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