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不舍得走了，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玄渺之门一旦开启，再由不得他了。

玄渺之门对叶子沐有强大的吸力，却对冲来的慕梓灵有强大的阻力，她根本就没能再靠近一分，反而又被推离了几步远。

伸出去的手连叶子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眼看着他渐渐在眼前消失，慕梓灵急得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

她无助地摇着头，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哭腔：“哥哥……不可以，你不可以走，你骗人……”

临走之际，还能看到小灵儿，还能听她唤他一声梦寐以求的“哥哥”，没有遗憾了，一点都没有了。

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他哄最爱哭鼻子的她一样，叶子沐的红唇缓缓勾起，笑得格外邪魅妖娆。

他笑眼温柔地看着她，轻哄道：“灵儿不哭，等着哥哥，哥哥一定会回来……”

如邻家大哥哥般温柔的声音未散，人却已经随着玄渺之门的消失而消失了。

时间静止了，空气安静了。

慕梓灵颓然地蹲在地上，望着叶子沐消失的地方，眼睛一眨也不眨，心中怅然若失。

好不容易，她找到了慕梓夜，可是才一见面，他又走了，干干净净。

最喜欢坑她，时不时冒出来保护她的叶子沐也走了，一点痕迹也不留。

慕梓灵空洞无光的眼底有着闪闪泪光，缓缓从眼角滑落下来……

大奸商，你说你一定会回来，那我最后再相信你一次。

只要你想着回来，那我就会等你！

黎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慕梓灵身边，同样也看着叶子沐消失的地方，他摇头苦叹一声：“走了好，走了好……”

喃喃自语声还没叹完，慕梓灵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抬头，目光死死地瞪向了黎霑。

似怨，似责怪。

黎霑被看得心里毛毛的，不免暗忖：瞧瞧，这仿佛要吃人的小眼神，简直和那臭小子如出一辙。

以为慕梓灵是在怪他让叶子沐离开，黎霑悻悻地摸摸鼻子，直接就没了公子架子，语气很是无辜：“小丫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要怪还是怪你不争气，这么小段路你都追不上，怪不得我。”

然而，面对黎霑像是在不打自招嘀咕，慕梓灵没有说话，眼睛瞪得浑圆浑圆，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黎霑无所谓地耸耸肩。

爱看就看，反正他长得这么好看，生来就是让人欣赏的，现在他就大大方方让她看好了。

却谁知道，虽然面上很不以为然，但最后黎霑还是被一个黄毛丫头看得浑身不自在。

于是，黎霑的眼神开始四处乱飘，飘着飘着，不知怎么的又和慕梓灵又大又亮的眼睛对上了。

此刻的慕梓灵已经从地上站起来，她的目光还是死死地粘在黎霑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看透。

黎霑似是受不了了，他气呼呼地说：“小丫头，你行了啊，再看下去，本公子可要按时收付费了。”

活了那么久，从来都没人敢这般瞪他，连那臭小子都没敢这般看他这么久呢。

黎霑心中实在是苦气极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

刚送走了一个不省心的，又来一个闹心的，上天待他还真是厚此薄彼啊。

就在黎霑心中叫苦连天的时候，瞪了他老半天的小丫头终于开了金口，却是吝啬而又刁钻的三个字：“你是谁？”

似乎没想到慕梓灵会问得这么直接，黎霑一愣，随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本公子姓李，木子李的李，在这里人人都唤我一声霑公子，往后你也随波逐流叫霑公子吧。”

说了等于没说。

慕梓灵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加重语气，咄咄逼人：“你到底是谁？”

明明自己身经百战，早就练就一身铜墙铁骨，此刻却失策在一个小丫头面前，黎霑一下子就正经不下去了。

只见他微微翕动鼻子，最后还是无奈地抚了抚额：“我说，你别这么瞪我行不行？怪慎人的，小姑娘家家的，这犟脾气谁受得了你？”

慕梓灵不听，继续瞪。

“好了好了，告诉你还不行嘛。”黎霑随意地摆摆手，没好气地瞟了慕梓灵一眼：“姓黎，单名一个霑。”

“黎霑？”慕梓灵重复一句，然后冷着脸，继续问：“你和慕梓夜是什么关系？”

她问的是慕梓夜，而不是叶子沐，虽然两人是同一个人，但黎霑回答出来后，他们的牵扯，那就大大不同了。

虽然心情还没缓过来，但此刻慕梓灵思路还是清晰的。

什么关系？

黎霑暗暗摇头，这关系可不好说，至少目前还不能说。

“那臭小子是我一路看着长大的。”黎霑轻描淡写地说，然后挑眉反问：“你说我们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