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氏平日里便不大招人待见,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哪个不晓得她是个不敬婆母,不守妇道的人,偏进门这么多年里又没能给谢府生下个男孩,因此婆母便多说了她几句,何氏心里估计就对我们落下了埋怨。”白氏语重心长的与李式微道,“故此有府中小厮眉目传情之际,又心生了私奔之意,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者......她从生下六孙小姐珍姑娘之后六年里都不曾有过身孕,怎么平白与这小厮来往密切之时便有了?”
“故而谢府上下对何氏腹中这个孩子的生父是谁都是存疑的,不过是不忍心伤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罢了,只何氏自个儿心虚,赶在生产之前与人私奔了去,至今下落不明,这些原本婆母是不让外传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看着白宛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要为何氏讨个公道,便不由得心生怜悯,况郡主又不是外人,便也只能将这些内情给说了出来。”
言外之意即是这些是谢家不能为外人道的不光彩之事,谢白宛年纪尚小难免不懂事,让李式微不要当真去追究。
谢白宛当即气不过,她母亲如今是下落不明,难不成就能任由这些人随意将一个又一个的脏水给泼到母亲的身上?
当即要与白氏辩解。
只是李式微先她一步开了口,“虽说何氏在生下次女后六年未有身孕,可她既然能与三郎生下两个女儿,便证明他们的身子都是康健的,一时未曾有孕也不过是因为时机不对罢了,怎的你们竟一致的觉得何氏腹中所怀之子并非三郎的。”
“莫不是三郎身体有恙?”
“这......”谢思贤一张脸当即涨得通红。
白氏和小兰氏也不曾想过李式微的脑回路竟会是这么个样子,眼下若说不是,便证明了白氏之前对何氏的所谓编排皆不过是猜测罢了,做不得数的。
若要说不是,那谢思贤还要做人不?
白氏寻思了一会儿,又道:“三弟的身体当然是好的,只是那一阵的时候极少去何氏的房里。”
“那一阵可不是短短时日,是六年,总是会有意外的。”李式微当即便说,“故之前白姐姐所说也不过是猜测罢了,然猜忌一个女子腹中孩子并非她丈夫的骨肉,可谓是最大的恶意了,白姐姐素来良善,怎的如此猜忌何氏?”
“再者,即便何氏六年来未曾为谢家生下个男孩,可那又如何?放在我们沈家里,不定要怎样疼那两个女孩子呢,更不要说齐皇后也是区区女子,如今却能同皇舅父一般上朝,皇舅父甚至还为齐皇后做了一把凤椅。”
“故谢夫人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迁怒于何氏,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皇后那等贵人,可是何氏能比的。”白氏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子一下子就让人看不透了一般。
你说她分明同何式微合该是死敌的,纵然何式微眼下死去,不能站到李式微的跟前,可李式微一个劲的替她说话是个什么劲。
然后李式微就又说了,“本郡主从来最是讨厌世人放在女子身上的那些枷锁了。”面上也是一副正义心爆棚的模样。
白氏一下子也就释然了,觉得郡主到底年岁小,又被凤阳长公主保护的太过了,难免这般“天真”。
她们这厢刚舒了一口气,谁知李式微又向谢思贤发了难。
“白姐姐与兰姐姐浸淫内宅久了,难免眼界便低一些,不比三郎。”她噙着一抹怪异的笑问向谢思贤,“只三郎也认为何氏生不出儿子是错?又因为那些不曾被证实的谣言认为何氏腹中子并非是你的?更认为何氏是与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