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门婚事是他认可的，也是他们两情相悦，但他就是单纯地舍不得。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着长大的姑娘，一下子就要去别人家伺候公婆了。

没听见小丫头的回应，佟显又吼了一句：“佟婉，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是吗！”

“听见了。”佟婉撅着小嘴，语气恹恹。自知错了，也没有反驳。乖乖地松开穆瑾言的手，走到一旁的梧桐树下，看着地上透叶落下的阳光，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一丝遗憾。

等穆瑾言慢慢走近，只听见她细弱蚊蝇的咕哝声，带了些许懊恼。

“刚求婚，就变成了已婚妇女。佟小婉，你也太悲催太傻了。怎么可以这么笨呢？不就是喝醉了酒，至于把自己给卖了吗？谈恋爱的感觉不好吗？有人疼有人宠，结婚有什么好的……”

小姑娘咕哝了半天，烦躁地踢了踢地面的小草，咬牙切齿：“都怪穆瑾言，太坏了，美色误我！”

“哦？我竟不知穆太太这么垂涎我的美色？”那人单手插兜，饶有兴致地看着佟婉，眼角染了一丝邪意。

人生呐，最怕的就是“说曹操曹操到。”尤其是在说坏话的时候。

听见那人的声音，佟婉惊了一下抬起头，满是错愕：“你怎么没去屋里？”

“穆太太在这里，我走了岂不是太坏了？”

佟婉：“……”

他果然是都听见了。

小姑娘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刻意和某人保持距离。

那人也不恼，只看着小丫头稚气的举动笑意隐隐。

余生漫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路要走。

………………………………………………………………………………………………………………………………………………………

屋里，佟显坐在沙发上，脸色微寒。

对于穆凡，他从来没有多余的好脸色。尤其是听见他那声极为熟悉的“小瑾”，佟显的脸更是冷了几分。

小瑾……

小瑾……

看着眼前这个雍容优雅的中年女子，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眉眼间隐隐透着熟悉的影子。

佟显心头一惊，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穆凡，眉头微蹙。

相似的名字，相似的眉眼……他到底是念着过去的旧情，还是为了弥补心里的遗憾。

视线落在楚瑾笑意温柔的脸上，佟显眸光复杂。

见佟显没有开口的意思，穆凡和楚瑾交换了一个眼神，多年夫妻，默契十足。

他说：“伯父，我和小瑾是真心喜欢婉儿这个孩子，她嫁到我们穆家，是我们瑾言的福气。”

楚瑾也笑着，“是啊，伯父。我们瑾言一定会对婉儿好的。”

说着，她把桌上的一个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个文件袋。

她双手递给佟显，很是真诚。

“伯父，这是我们给婉儿的聘礼。”

佟显轻哼一声，并没有接。

“我又不是卖孙女，拿这些做什么？”

对于文件袋里的东西，佟显不用猜也知道。穆家家大业大，穆瑾言作为长子，娶妻的聘礼自然是少不了的。

楚瑾倒也没有多想，毕竟是自家儿子看上了他家的小白菜，佟显生气也是正常的。

“伯父，这是我们穆家的诚意，也是我们对婉儿这孩子的看重。”

楚瑾说着，将文件夹又往前递了些。

佟显犹豫片刻，这才接过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