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余君尧怀中的孱弱女子居然会是个一夜之间吃掉数人的可怖妖怪柔桑。

余君尧的目光从怀里的柔桑身上缓缓移到素和，说道：“你怎么来了？”

素和道：“我不来，你就得死了。”

就算余君尧已如此落魄，沦落到与蛇虫鼠蚁为伍，他的身上也依旧带着仙门名家的气质。在听见“死”字时，脸色不惊不燥依旧清冷，毫不在意。

气氛凝固，久久也没有人打破。

“余君尧，他们是你朋友？”靠在余君尧怀中的柔桑声音很是轻柔，只听声音便让人觉得是个美丽的女子。

余君尧低下眼看着柔桑，眼神中全是温柔，回道：“是。”

夭灼见两人如此缠缠绵绵，于心不忍，不禁低声对素和说道：“素和上神，他们若是真心相爱，我们其实也不必硬要拆开啊。就算柔桑是个妖狸，但她如果是一只好妖狸呢？”

沉默。素和在来之前有过许多想法，这些想法不外乎就是余君尧被妖怪迷了心窍，失了自我。可现在看见他们两人如此相扶相持的模样，倒是让素和改变了看法，因为其他人的眼神可能会骗人，但余君尧的眼神不会骗人。他的眼里全是柔桑，而柔桑的眼里也全是余君尧。

柔桑听见余君尧的回答，半响后，才下定决心一般，慢慢将头抬起来朝素和与夭灼看过去。

接触到柔桑视线的二人皆是一怔，因为这个女子的脸，坏的很恐怖，一块是好肉一块又是烂肉。不过，就算已看不清柔桑原本的模样，素和也知道这个女子一定很好看，因为她的丹凤眼很漂亮，瞳孔里全是经历过大磨大难后的淡然。

“原来两位是上神……是来杀我的？”柔桑道。

气氛再次凝固，夭灼见素和没有回答，便说道：“并不是，我们是来带你旁边这位公子离开的。”

柔桑耻笑一声，说道：“为什么，这四界人与妖在一起的例子不少，为何独独不放过我们？”

“不放过你们？”素和讥笑一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余家大弟子，前途无量之人。那你又知道你是何身份吗。”

柔桑低下头，这些她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余君尧他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不管是以后入神籍成神仙还是留在余家当掌门，都好过与自己在一起的日子。

“我都不在乎。”

柔桑浑身一怔，抬起头看着余君尧，只听他又说道：“对我而言，几百年几千年，都不如和柔桑在一起的几十年。”

闻言，素和皱了皱眉，凝语片刻，直接说出了一个最现实的话：“她不会老，你会。”

一只普通妖狸的寿命就算在妖界算来很短，但也有一千年到两千年之间。而人界普通仙门百家的弟子就算修为再高，也不过两百到三百年之间，何况现在的余君尧已放弃了修炼，最多短短五六十年的寿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