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打得非常痛快。
他已经好久没有打过这么痛快了。
在平原有许多人可以当他的陪练,但陪练与战斗毕竟不同。
一矛刺向对手的哽嗓咽喉,在练习时是明知道不可能真的扎下去,最多算找找感觉。战斗时则不同,一矛刺出,生死未知,或为攻敌之必救,或为与敌之偕亡,那种肾上腺大量分泌的感觉,才是战斗最让人着迷的地方。
来将的单边戟不同与吕布的方天画戟,方天画戟是在枪尖的两侧各有一个月牙形利刃,仿佛在枪尖下方装饰了个不是特别规则的四边形。
而单边戟则是在枪尖的下方仅有一侧装配了月牙刃,在枪尖与月刃之上布满了打造时由捶打和煅烧遗留下的条条金线,舞动之时迎着阳光反出道道金光,这也是一杆称得上宝物的兵刃——金线寒月戟。
这杆金线寒月戟挂定风声,呼啸着不离张老三周上下的要害部位,好似死神手里的镰刀,随时可能勾走对手的魂魄。
张老三越打越兴奋,哇呀呀如九天神雷劈下,配合着蛇矛弹动时抽动空气所发出的巨在噼啪声,真宛如普化雷神降世惩恶金刚临凡。
林峰催马来到两人交战的近前,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心中大奇。
这位使戟武将究竟是何人呢?
说起来,此人的武艺朴实平和,既不象张老三雷震河山,也不似关二爷刀斩秋,更不如典韦势大力沉,初看如同普通武将般只是功底扎实,除此别无特点。
但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后,林峰发现,这杆金线寒月戟几乎道尽了兵家之诡道。
看似平和的一戟刺出,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用寒月刃勾挂张老三的矛杆。
简简单单一式横戟关门,却能借机转化为戟矛交错,以戟尖顺矛划下点刺张老三小腹。
与张老三交手七八十个回合,金线寒月戟始终落于下风,但那种匪夷所思奇正相间的怪异戟法,却让张老三肩头与腰间两处衣甲破开,而来将上却毫发无伤。
观察良久,林峰正要催马上前阻止二人继续交手,张老三突然爆喝一声,丈八蛇矛被他双臂较力抖动得似青蛇出涧般蜿蜒而行,矛尖甩出芭斗大的枪花,空气中霹雳啪啦响成一片,转瞬间向来将刺出数十矛,攻势恍如疾电狂雷不可抵挡。
来将拼尽全力舞动金线寒月戟左遮右挡,胯下战马连连后退,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鼻凹鬓角汗直淌,眼看落败在即。
林峰微微一笑,张老三果然还有压箱底的绝招,三国时代能与他打成平手的武将还真不多。
来将不敌张飞,大戟轮圆了挡住要害,拼着被蛇矛划开肋下的皮甲,抹转头拨马便走,边催马疾奔边扭头大喝:“好个黑炭头,算你厉害,某家打不过你,你可千万不要追过来。”
张老三哇呀呀一声咆哮,双腿用力,催马舞矛追了下去:“你别跑哇,陪三老子打个痛快!”
来将扭头看到张飞追来,抬腿将金线寒月戟挂在鸟翅环上,暗中从背后摘下雕弓,抽出三支三棱破甲锥,猛回张弓搭箭,只见他拉弓如满月,箭出似流星。
由于箭出的速度过快,三支破甲锥几乎排成一排,不分前后分为上中下三路,破空直奔张老三而来。
张飞只顾追敌,确实没料到来将会借两人追逃之机,回利用弓箭反杀。
不过所谓艺高人胆大,张老三蛇矛颤动,啪的一声击飞中路破甲锥,然后斜后仰,一个醉卧马鞍桥,平躺在马背之上,上路破甲锥擦着他的头盔击空,向下路的破甲锥被张飞借躺倒之机抬脚踢飞,险之又险躲过了来的三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