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每天下学后都会上白家的马车坐一下,喝喝药说说话,后来白二郎的手好了,他得抓紧时间抄书,而一回到家就总是会被打扰,他干脆就窝在国子监里抄书。
一下学就带着书找个安静的位置坐着抄,殷或看见了便也留下看书,嗯,看的是白二郎从满宝那里搜刮来的话本。
殷或从没看过话本,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知道熬夜不好,他都要点灯熬夜的看了。
白善见状便每天去大门那里取了药筒进去给他,然后转身去藏书楼里看书或找书。
国子监学的书可以往外借,没有府学那么多的规矩,只是需要的押金也不少。
白善拿出满宝写的书单一本一本的找过去,最后只给她找到两本,他便一口气借了三本书,一本留给自己看。
登记的先生看了他一眼后道:“读书莫要贪多,也该专精。”
白善应下,并不解释。
一直快到夕阳落下,国子监学要闭门了,三人这才收了东西出门。
殷或脸色红扑扑的与俩人挥手告别,扶着长寿的手上了马车,见他们一头汗津津的,再看刚从阴影处将马车驶过来的大吉,他问:“你们怎么不去躲荫?”
“小的们怕误了少爷的时辰,”长寿道:“要是让少爷等久了,吹了风,晒了太阳,那便是小的们罪过了。”
殷或就放下帘子道:“下次你们也躲到阴影里去吧,我出来了会在门下等你们,既晒不着太阳,也吹不着风。”
福寿就要拒绝,长寿却拉了他一把后高兴的应下,声音都欢快了几个度。
福寿听了,只能带着一众下人应下。
殷或听出他们声音里的高兴,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挑。
长寿走在车的左侧,福寿走在他身边,他看了一眼没动静的车帘,便伸手拉了长寿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我怎么觉着少爷这几日高兴了许多,也活泼了许多?”
“交朋友了嘛,自然高兴。”
殷老夫人也觉得殷或比以前开心了,因此不论几个孙女在她耳边表示怎样的担忧,她都没有拘着殷或,让他一放学就回来。
殷老夫人的要求很低,“落日前必须得回家,太阳一落下天就冷了,又有雾气,生病就不好了。”
又道:“带些好克化的糕点去学里,下学后肚子要是饿了就吃一些。”
对于这一点儿殷或拒绝了,他道:“祖母,一下学我便去食堂里吃了点儿东西,并不饿。”
反正他们国子监的学生在里面吃饭只要交钱和交粮食就行,他现在在国子监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吃药前吃点儿东西是最好的,所以他会先去食堂吃点东西再吃药。
殷老夫人见饿不着他,愈加满意,“我们七郎现在都会保重自己了,好,好,好啊。”
殷或垂眸笑了笑。
殷老夫人欣慰不已,以前孙子吃药感觉就和完成任务一样,下人要是不熬药,他是不会提醒的,想吃饭后再吃药更是需要人时时提醒,不然他能故意给你忘了,从不会主动的保重自己的身体。
但这会儿,殷老夫人是真的觉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