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蝶泣不成声，滑落在地板上，抱着胳膊痛哭，：“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就这么讨厌我？”庄毅俯下身来，捏着顾晓蝶的下巴，他眼色变得很可怕，像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天气，很阴沉。

“如果你想把对于顾婉儿的恨转嫁到我身上，对不起，我无法奉陪！”

“我说过，只给你两天时间，在此之前，你没有必要把你的想法告诉我，现在太晚了，一早儿我让阿福送你出门，你自己最好考虑清楚。”庄毅恨恨地丢下一句话，摔门而出。

顾晓蝶心里充满了恐慌，一边是难以割舍的崔嫣，一边是未知的大恶魔庄毅，救了崔嫣，自己就要被丢进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她甚至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来折磨她，一切都是未知的。

她再也没有睡意，起身胡乱地用袖子抹干眼泪。

庄毅的卧室很大，复古的装修风格，实木家具，天花板垂下一盏威尼斯琉璃水晶吊灯，她踩在没入脚踝的长绒灰色地毯上，走近悬挂在壁炉一侧最为显眼的巨幅相框旁。

照片很大，占据了庄毅房间四分之一的墙壁，相框镶嵌着银边，仔细看一眼，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碎钻。

照片上的女人，顾婉儿，和自己有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微笑和眼神，也难怪庄毅会认错。可是她很确定，自己不是顾婉儿，哪怕上辈子也不可能，她的记忆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关于母亲的面容和背影，外公对母亲也只字不提，甚至每当顾晓蝶问起时，外公总是气得勃然大怒，顾晓蝶便不再追问。

她费了老大的劲，指尖才能勉勉强强触碰到照片上顾婉儿的脸，她抽出手，双手合十，很认真地闭上眼睛：“婉儿姐姐，真的很抱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您抢庄毅，今天的言语多有冒犯，请原谅我！”

眼下应该怎么办，她垂丧着脑袋，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终于挨到了凌晨，天刚蒙蒙亮，顾晓蝶就着急忙慌地奔下楼，差点撞上了刚准备上二楼的许奉顺，许奉顺咧着嘴，尴尬地打着招呼，：“嫂子好呀！”

顾婉儿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回去，并踩了他一脚，就飞快地往楼下跑去，留下在原地龇牙咧嘴跳将起来的许奉顺，边跳边喊着：“疼啊！疼！疼！”

她在大厅门口停下了脚步，庄毅正愤懑地抽着烟，他站在一楼大厅的玻璃落地窗前，一个孤单又修长的身影被富丽堂皇的吊灯拉长，因为天刚亮，外面的绿植也被蒙上了一层灰。

顾晓蝶停了一下，就从他身边跑过，连招呼也不愿意打，原来杂志上他所有高大伟岸的形象全是伪装的，她讨厌她，在她窘迫的处境下给她施压、逼她就范。

她感受到庄毅的余光似乎瞟向了自己，便加快了步子，庄毅没有叫住她，而是喊了旁边的阿福：“阿福，跟上她。”

“好的，庄少。”阿福应声出门，开了车便跟着顾晓蝶。

顾晓蝶的方向感极差，只得打开了手机定位和导航，一打开吓了一跳：“我的妈呀，九公里，我要走到什么时候！”她四下回望了四周，别墅区，根本没有公交或者出租车，只有稀稀拉拉停在门口的私家车。

阿福跟在她后面按着喇叭，大喊：“顾小姐，您停一下，庄少让我送您！”

“庄少，庄少，”顾晓蝶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

她想了想，脑袋瓜转了一下，转回去，拉开车门：“阿福叔，麻烦您带我去沁江花园！”她所说的路线是距离姜羡家不远的地方，这样，即使阿福汇报了地址，那也是错误的，她要想办法，用庄恶魔不知道的方式修改生死簿的名册，而且保证自己毫发无伤。

紧接着又发了消息给姜羡：“我有点事，十分钟后在你家门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