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蹙眉,顿感不妙,面上还要装作洗耳恭听的模样。
“有人证和物证吗,我怎么不知道?”
刘宝平拍拍手,“呈上人证物证!”
片刻,一把带血的匕首,一截撕破的衣袖被呈上来。
刘宝平指着两样物件,郑重说道:“这是物证!匕首和衣袖,萧兄应该不陌生吧!”
萧逸眉头一跳,他的确不陌生。
匕首,是徐公公贴身所带物件,他曾见徐公公把玩过。
衣袖,就算他不懂衣衫布匹种类,却也看得出,这截衣袖用料和款式,都是宫廷御造。
这两件物证,的确很有说服力,却也显得格外虚假!
他心头一沉,莫非徐公公已经遭了毒手?
他冲刘宝平怒目而视,他想质问,想让刘家交出徐公公,却在最后一刻控制住了自己。
不能急,不能乱!
他此刻俨然是瓮中之鳖,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今儿就有可能命丧当场。
他的确是顶尖刺客,可是在上百顶尖侍卫的包围下,孤身一人,他也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能活着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问道:“人证呢?”
刘宝平再次拍手。
很快,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件,被提溜了上来。
萧逸简直不忍直视。
说是人形物件,只因为四肢还在,躯干完整,还剩下一口气。
可要说是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血肉……
他咬牙切齿,显然已经认出眼前的人证,是徐公公的干儿子,贴身伺候徐公公的一个小太监。
刘宝平蹲下来,轻声询问人证,“你告诉萧郡守,徐公公他做了什么?”
“徐公公奉皇帝密旨,一旦谈判不顺,务必想办法诛杀刘刺史。”
刘宝平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示意侍卫把人证带下去,好生看着。说不定后面还能派上用场。
“萧兄听清楚人证说的话吗?”
萧逸闭上眼睛,心头沉重,这是屈打成招啊!
他直接问道:“徐公公人在何处?”
“这正是我要询问萧兄的问题。据说,昨晚萧兄见过徐公公。不知道徐公公说了什么,去了何处?”
萧逸连连冷笑,“刘兄怀疑我是同谋?我在替徐公公遮掩行踪?”
刘宝平掷地有声地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荒谬!”萧逸怒斥,“事实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何必在我面前虚情假意。我不是皇帝的人,甚至算不上朝廷命官,你没必要如此防备我。”
刘宝平一脸坦荡,“我不明白萧兄话中含义,萧兄可否说明白。”
刘宝顺呵呵冷笑,眼中闪烁着杀意,“何必同他客气。他和姓徐的阉货,定是同伙。姓徐的,说不定已经被他藏起来。父亲,儿子请命诛杀朝廷使臣队伍。看在广宁侯的份上,可以留萧逸一命。”
“你们敢!”萧逸厉声呵斥,“谁敢动我的人马,这事咱们不死不休!真当平阳郡无人吗?”
“萧兄切莫恼怒,没有人会动使臣队伍任何一个人。不过还请萧兄委屈几日,待我们查清楚这件事情,就送萧兄和使臣队伍离开。”
刘宝平显然扮演着和事佬的身份。
刘宝顺则扮演着冲动易怒的反派角色。
萧逸看着眼前这一幕大戏,只想发笑。
真当他是三岁无知小儿吗?
刘宝顺可是一个心思比刘宝平更为深沉毒辣的人,绝非冲动易怒之人。
今儿,他偏偏扮演了这么一个角色,摆明了,刘家父子不怕他识破真相。
既然他们敢炮制一场刺杀,以徐公公的名义,甚至胆敢牵连到徐公公背后的皇帝萧成文,显然刘家父子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昨晚上的谈话,也是一场静心的策划。
甚至邓先生的身份,也是刘宝平故意抛出来的诱饵,只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心。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将他和徐公公分开,制造不和。
之前,徐公公一直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显然不方便刘家父子下手。
昨晚的谈话,成功将他和徐公公分开。
单独对付徐公公一人,比起对付他们两个人,显然容易多了。
萧逸面露嘲讽之色,“是我小看了刘兄,刘兄大才,萧某佩服不已,甘拜下风。现在我提出离开,显然是不行的。你们要做的事情,我也无力阻拦,只希望各位好自为之。”
刘宝平一声叹息,语重心长,“萧兄对我误会颇深,我也不方便解释。但我还是要说,我是真心实意想留萧兄多住几天,尽到地主之谊。”
萧逸直接讽刺了一句,“此地,此城,甚至整个河西,名义上都还是朝廷的地盘。何来地主之谊的说法?刘兄是不是太着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