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边关历练,沈书文已非昔日弱质书生。
边关风沙,给他带去了岁月沧桑,也平添了一份男人魅力。
他穿着棉布衣衫,腰间配着一把腰刀,文人模样,却做儒将打扮。
眼神也变得格外坚毅。
他已经不是昔日在太学求学的书生,他是朝廷命官,每日经手成千上万的粮草军械。
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有空吗,一起喝酒!”
燕云同一脸老子不爽,就是想找人喝酒的模样。
沈书文拍拍手,拍掉手上的尘土,“你等我一会,我把事情交代下去,就可以离开。”
“我在外面等你!”
沈书文交代完差事,换了一套衣衫走出来,就看见燕云同靠在墙壁上,懒懒散散,像个军痞。
他的亲兵,牵着马,都离得远远的,又确保能时刻关注到他的动静。
沈书文上前,“不是说要喝酒吗?去哪里喝酒?”
“随便!今儿我只想喝酒,地方你定。”
沈书文想了想,“就去我住的地方喝酒。上回有人从京城给我带了几坛酒,都还没开封。你今儿有口福。”
紧接着,他又吩咐小厮去酒楼打包一桌酒席。顺手扔给小厮两吊钱。
燕云同嘀咕了一句,“两吊钱哪里够。”
说完,他招手叫来亲兵,“打包一桌上等酒席,送到沈大人家里。老子等着酒席喝酒。”
亲兵领命而去,跑得比小厮快多了。
小厮一脸懵逼,求救似的看着沈书文。
沈书文苦笑不得,吩咐小厮,“你拿着钱,再去弄几个熟食凉菜。”
小厮高兴地去了。
燕云同跟在沈书文身后,穿过两条街,来到沈书文居住的宅院。
单门肚户的一进宅院。
就两个小厮,加一个老仆伺候。
另外在本地请了个婆子,每日上门帮忙做饭洗衣。
婆子已经忙完一天的活,早早离去。
老仆烧水,准备泡茶。
沈书文吩咐小厮,搬一坛酒出来。
他亲自开封,酒香瞬间飘出来。
满屋子酒香,美得很!
燕云同要大碗喝酒。
沈书文拦住他,“我家就几只吃饭的碗,可不能被你糟蹋了。就用酒杯喝酒。”
燕云同嘀咕了一句,“你可真小气,连酒碗就不肯给我一个。”
沈书文嘿嘿一笑,“你一喝酒,就爱砸酒碗。我家的碗,可经不起你这么砸。”
燕云同抓抓头,“罢了,罢了,全听你的。你说用酒杯就用酒杯,我没意见。”
沈书文亲自给他斟酒。
小厮买回来两斤熟牛肉,又买了些拌菜,正好下酒。
亲兵领着酒楼小二登门,一桌上等酒席置办齐全,花了五贯钱。
边关物价高。
因为大部分物资,都要从内陆运来。
一大桌酒菜,配上酒水,这是极为丰盛的一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沈书文见他酒杯空了,提起酒壶,为他斟酒。
接着,才问道:“赶几十里路,跑到城里,找我喝酒。结果什么都不肯说?”
燕云同苦笑一声,“四妹妹要成亲了!嫁给萧逸那个王八蛋。”
沈书文提着酒壶的手一顿,酒水从酒杯蔓延出来,他才回过神来。
他很想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可是眼神出卖了他。
他心头钝钝的痛,有点酸涩,有点难受。
他放下酒壶,拿出手帕擦拭桌面,沉默不语。
燕云同盯着他看,“后悔了吗?当初你要是坚定一些,脸皮有萧逸一半厚,说不定你就成了我妹夫!”
沈书文哭笑不得,感觉眼睛有些涩涩的,难受得紧。
他声音低沉地问道:“四表妹什么时候成亲?婚期定了吗?”
燕云同点点头,“婚期就定在九月中旬。家父不许我去京城送嫁,气煞人也!说什么战事紧张,不得擅离职守。全都是放屁!”
沈书文有些神不守舍,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就是为了这事,特意跑了几十里路,找我喝酒?”
燕云同盯着他看,表情严肃,“我跑几十里来找你,不光是为了喝酒。你要是后悔了,我支持你将四妹妹抢回来。萧逸配不上四妹妹!”
沈书文自嘲一笑,“萧逸好歹也是东平王府公子,要是他都配不上,我就更配不上。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何德何能,哪有什么资格去将她抢回来。而且,现在去抢,未免太过下作。当初选择了放弃,就不该继纠缠。”
燕云同大摇其头,完全不赞同他的说法。
“沈书文,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读书读太多,把脑子给读愚了!”